那衙役不待她说什么,就直接抽出了大刀:“今日乐水封了,速速退后。”
刀身在灯火下泛着寒光,已经五月了,靛颏却感觉自己后背瞬间发冷,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
可是,她不能退,三爷还在里面。大爷已经不在了,倘若三爷再出什么事,曹府要怎么办,小姐该怎么办。
那衙役眼神警惕地看着靛颏,见她没有退后半步,手中的刀就直接落在靛颏的肩膀上:“刀剑无眼,再不退后今日就走不了了。”
靛颏两股战战,眼睛却一直朝乐水看去,河心画舫少说也有二十来艘,画舫里人影憧憧,只是距离太远,看不清楚。
还看?那衙役用力地把手中的刀往下压了压。
靛颏肩膀上一重,差点摔倒在地,抬头看向凶神恶煞的衙役,舌头一下子就打结了。
形迹可疑,衙役直接把她提起来:“说,你来这里干什么?”
干什么?能说找三爷吗?肯定不行,大爷刚刚下葬,三爷就来乐水的画舫,传出去哪会有什么好话,面对衙役的问话,靛颏紧闭双唇。
衙役眉头微皱,转身就要去找上官,这时见一伙人从一艘画舫上走了下来。
码头处已经围满了官府的人,靛颏伸长脖子看去。
那伙人似乎也看到了这边的情况,一个人匆匆而来:“这位官爷。”
衙役一手拎着靛颏,一手拿着刀柄,一脸怀疑地看向韦仪:“什么事?”
韦仪抱拳一礼:“今日乐水的画舫倾覆了,我家主子帮着救人,耽误了回家的功夫,只怕是家中老人听闻了些传言,派人来寻了。”
衙役紧锁眉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手一松,靛颏身子一软,韦仪赶紧接着她:“你没事吧。”
“没事。”
过了一会,另外的人都上了码头,码头处的马车已经停好了,大家直接上了马车,迅速地离开了乐水。
韦仪领着靛颏和曹府的人也拥着一辆马车离开了。
一路上靛颏心中忐忑,但是也不敢问,既然韦管事在的话,那马车里的人就一定是三爷了,她吐出一口气,到现在只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全身上下大汗淋漓。
天已经黑了,乐水边的人也已经散去了,马车一路通畅回了曹府。
靛颏辞别了韦仪就回了槐簃。
绣眼站在门口已经望眼欲穿了,一看到靛颏马上进屋禀告:“小姐,靛颏回来了。”
曹青槐似乎等得急了,直接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在院子里就见到了满头大汗的靛颏:“怎么样?三爷回来了吗?”
靛颏点了点头:“回来了,在前院。”
“你没说让他来槐簃?”
靛颏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啊?我忘了,小姐,我这就再跑一趟。”
一路上她想的都是三爷平安无虞了,倒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曹青槐见靛颏有些心神不宁,便放缓了语气:“不用了,你跑了这么久,歇息一下吧,我自己去前院。”
不待靛颏拒绝,曹青槐就带着绣眼出了槐簃。
入夜之后没有白日的燥热,风中带着艾草的香味,凉风习习,曹青槐迫切地想知道今日乐水的情况。
前院灯火通明,那些白灯笼在廊下摇摆,远远地就看见韦仪立在左厅的门口,见曹青槐来,他显然有些讶异:“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