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人家的生活方式,她顶多就是腹诽一下。倒不会真多嘴去说什么,那样容易夭折。
半个月没见,秦皇后抱着她心肝儿肉的哄着,直说她瘦了。
明明……好吧,她确实瘦了点,不到两斤肉而已,天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
两个凑一块儿说话,说起前些天,那个沐恩伯夫人吃那啥来着,俩笑的是前府后仰的。
末了,秦皇后又故作生气的训她:“你可是顶顶精贵的国瓷,哪能跟那些烂罐子破陶碗去硬碰硬,没得伤了自己不划算。下次万不能这么干了。”团子点头如小鸡啄米。
相信经过这一次的事件,也不会再有不长眼色的人撞上来了。
两个聊的投机,秦皇后干脆连娘娘都不让她喊了,说殿中没人的时候直接喊秦姨就好。
蒋禹清觉得这称呼好,既显得亲近又接地气儿。
下午,秦皇后留了她在宫里住下,说反正她回去府里也是空荡荡的,没的怕人,倒不如留在宫中同她说说话。
这一留,就留了三四天。
这几天,景衍只要有空都会来椒房殿看她,夏景帝也带着李得顺来过两回。
许是在皇后这里混熟了,蒋禹清也没有上次进宫时那样的拘谨,瞅着机会跟李得顺说了不少的话。
一时间,满朝上下都传遍了灵惠县主得宠的事。
直到荣华长公主府赏花会的前一天,秦皇后方才放她归家。
知道她要去荣华长公主府参加花会,秦皇后又命人给她准备了全套的衣赏首饰,叮嘱闫嬷嬷和二玉,务必照顾好了蒋禹清。
再有上次的事,直接提头来见。
回府后,蒋禹清第一时间去了回春阁看师父,几天不见,着实有些想他了。
不曾想却扑了一个空,这才想起来,今天是单日,这会儿老头儿怕是还在和安堂坐馆。
临近午时,蒋禹清让下人们准备了几道师父爱吃的好菜,用食盒装了,亲自送去和安堂。
和安堂的名声有口皆碑,平素就是大夏所有百姓看病的首选之地。
如今朱雀街的和安堂又多了天下闻名的神医坐堂,更是人满为患。
即使到了中午,外头仍有许多排队等候的人。
同她前世所在的军医院也不差什么!
这么多人聚集在这里,倒是带动了附近的小食铺和客栈生意。
在和安堂大门口下了马车,从闫嬷嬷手里接了食盒,蒋禹清直奔里头而去。
一个伙计礼貌的拦住她道:“小姑娘,若是看病,还请排队,或是提前预约。”
蒋禹清笑眯眯的自袖中摸出扁鹊谷的信物晃了晃,问:“这下可以进去了吗?”
伙计一见,立即恭敬道:“原是小师叔。弟子失敬了。师祖在最里间给病人看诊,弟子这就带您过去。”
却原来也是扁鹊谷的弟子,因着无甚学医的天赋,只能做了外门杂役,倒也能很好的养活一家老小。
蒋禹清进去的时候,邱神医刚好给一位病人看完病。
见她来了,先是欣喜随后又故作生气道:“臭丫头,还记得你有个师父啊。我还当你被富贵迷花了眼,舍不得回来了呢?”
团子撒娇卖痴道:“绝对没有的事!您徒弟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在宫中每日都有、惦记着师傅的,这不一回府马上就寻你来了。”
说着亲自递上食盒:“师父,你看,都是你最爱吃的菜。”
“哼,哼哼!这还差不多。”邱神医顿时满意了。
蒋禹清陪着师父把下午预约的两位凝难病人看完。
第一位是和李得顺一样的风湿骨病。
邱神医跟据蒋禹清提供的“活血散淤片”及伤湿止痛膏,临时调配出了比之效果更好的药方。
只是都是方剂,需要自己回家煎服。
其后进来的是一对衣着考究的中年夫妻,丈夫姓陈,是位员外。
带着一个裹得严严实实的孩子。孩子约摸只有五六岁大,许是很少见人,乍一见到生人,十分害怕,瑟缩着不敢上前。
蒋禹清见此,忙上前温声安抚他。“小哥哥,别怕,我们是大夫,不会伤害你的。”
说着,从包包里掏出来两支棒棒糖。
这是闫嬷嬷根据她的口述自制的。
麦芽糖打成丝,缠在小签上,再裹上一层糯米纸,用普通的宣纸包起来就成了。
蒋禹清剥去包装,一支叨进嘴里抿了抿,一支递给那个孩子:“这是棒棒糖,很好吃的,给你!”
孩子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糖,最终没能禁住诱惑,把糖放进了嘴里。
许是感受到了蒋禹清的友好,又许是感觉到了嘴里美好的滋味,小男孩终于露出了进诊室后的第一个微笑。
“孩子怎么了?”邱神医问。
陈员外夫妻看看孩子,又看看邱神医,又看看蒋禹清,面露难言之色。
好一会陈员外方才艰难道:“可否请这位小大夫出去一下,我家孩子的情况有些特别,怕吓到她。”
邱神医摇了摇头道:“不必,她胆子大的很。”
他这宝贝小徒弟,什么奇异事没经历过,解剖尸体就跟家常便饭似的,她不吓别人就不错了。
更何况这只个活生生的小孩子。
陈员外夫妻俩面面相觑了一会,陈夫人这才弯腰去解孩子的衣物。
孩子意识到什么,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夫妻两一边安抚说这是给他看病,一边用强的,总算是把孩子的衣服脱了下来。
但见这孩子腹大如鼓,胸腹之中还竟然还伸出一只发育不全的小手来。
蒋禹清愣了一下,脱口而出:“这是寄生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