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从官道两边的房子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十分明显。
众人进了靖河县城已经是傍晚了,遂找了最大的一家客栈住下。
下楼吃饭的时候,听到很多人都在说,明天要早起去占个位置什么的。
沧海上前一打听,才知道明天是三月初三,吴地一年一度的花朝节。
蒋禹清一听,立即决定留下来凑这个热闹。
于是专门喊了个小二过来,同他仔细打听了本地花朝节的风俗。
方知明天街上不仅可以买到各式各样的鲜花,有“花神”乘花车游行。
而且姑娘小伙子们也还能借花传情。
为了凑热闹,蒋禹清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后就迫不及待的抱着儿子拉着丈夫和师父出门了。
此时街上已是游人如织,热闹非凡了。随处可见的各色花摊,摊上出售的鲜花,芬芳馥郁,万紫千红。
景衍从一个小摊上买了一串鲜花编成的手环给蒋禹清戴在了手腕上,与小荆伪装成的绿手环竟然分外的相得益彰。
他们旁边一对年轻的小夫妻。
妻子亦买了一束尚沾着露水的,类似于铃兰的粉色花朵。
摘下了其中的两朵花儿小心翼翼别在鬓边,然后含羞带怯的问同行的丈夫:“好看吗?”
丈夫笑着说好看,一面给妻子理了理花朵,使它簪的更稳些。
蒋禹清突然想起了一首小词“卖花担上,买的一枝春欲放。怕郎猜到,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并比看。”
众人一路前行,观花赏景。因为景衍生的太好,一路上有不少年轻姑娘对他暗送秋波,甚至还有大胆上前送花的。
蒋禹清初时还觉得好玩,后来心情便有些不太美妙了。
景衍敏锐的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主动把儿子接过来抱在怀里,另一手牵住她,于是乎终于天下太平了。
蒋禹清昂首挺胸,扬眉吐气,神清气爽。
景衍禁不住莞尔,难得看到粗神经的妻子露出小女儿的一面,可真是太难得了。
辰时初,花车游行的队伍从街道的东边出来了。
花车上美丽动人的“花神”,挽着花蓝不停地的往两边撒着鲜花,以祈求今年风调雨顺,粮食丰收。
每当有花朵撒下,总会引得游人哄抢。蒋禹清也接了两朵,一朵红色的,一朵蓝色的。
红色的,她直接插在儿子头上的小揪秋上了,十分的坏心眼儿。
小家伙现在的审美还有待开发,他竟然觉得这大红的花花戴头顶上格外的威风漂亮。
蓝色的,她本想插景衍头上的,奈何这厮誓死不从。为免浪费,她便簪在自己头上了。
众人在街上玩了一上午,赏了花还吃了不少鲜花做成的小吃,比如鲜花饼和鲜花包子等。
临近午时,大家打听了一下,找了家口碑不错,紧临内河的酒楼吃河鲜。
今天过节,酒楼爆满。包厢早在几天前就预定完了。
一行只好坐了二楼的大堂。
大堂中间的高台上,有一说书先生。正抑扬顿挫,口沫横飞的说着当年大夏军队大破匈奴的故事。
一行人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自己中意的菜。一面津津有味的听人说书,正听到精彩处。
突然一个颇为刺耳的声音咱起:“谁特么耐烦听这些个打打杀杀的。
给小爷来段儿金*梅。说的香艳点,销魂点儿,说得好,小爷有的是打赏银子。”
众人均是皱了眉。这大堂里也不乏如蒋禹清这样的女眷,一时间均羞红了脸。
大家循声望去,发现这出言不逊的竟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
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只可惜一肚子黄色垃圾。
那说书先生也停了下来,颇有些为难道:“这位爷,您要想听荤段子最好还是去专门的地儿好。这里恐不是地方。”
“屁话!怎么就不是地方了。小爷有的是钱,你只管说,我看谁敢有意见?”
那说书先生并不为所动,直接道:“恕在下才疏学浅,不会说!”
粉面男大怒:“你耍着老子玩呢!你说不说,不说小爷要你好看!”
说书先生还是那句话:“不会!”
粉面男立即招乎随行的狗腿子:“去,按住他,扒了他的衣服裤子扔到下面的河里去。”
狗腿子应了声,就要上前去抓那说书先生。
景衍冲沧海使了个眼色,沧海秒懂抓起盘子里的花生米甩了出去,几个狗腿子瞬间惨叫一声,摔作一团。
粉面男吓了一跳:“谁,有种站出来!”
沧海起身,未出鞘的长剑在手中转了几转,磨了磨后牙槽说:“我!怎的,你有意见?”
那粉面男描了眼蒋禹清一行人,知道这群人并不好惹,竟然颇识实务的退走了,简直怂得一逼。
这让原本打算看好戏,顺便找点乐子的蒋禹清十分失望。
倒是那说书先生,从从容容地下了台子,走到他们跟前,冲他们行了个大礼:“多谢几位贵人相助!”
景衍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先生倒是好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