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化成整个人像是被抽空力气一般，他知道，秦家完了。作为一个大家族，运行数百年来，自然不可能规规矩矩，很多无法销毁的赃款和罪证都藏在家中，只要这些证据被黑衣卫尽数找到，秦家必亡。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秦化成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在原地大叫几声，突然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疯狂拨动号码。

“喂，幻影吗？你在哪里，快回来，我命令你以最快的速度敢回来，快！快！”

旁边，那些秦化成残留的手下还从未见过自家老大疯狂失态的一幕，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其中一个小声道：“秦哥，我们——”

他本想说我们败了，却见秦化成红着一双眼睛打量着他，看其表情，只怕稍有一个字说错，就会吃了他似得。

电话里，幻影苦涩的声音传来：“老大，完了，我和兄弟们都被扣住了。妈的，那个李虎好阴险，他根本就没打算拦我们，而是逼我们出手后，那厮毕竟——报警了。”

看守所，大名鼎鼎的幻影满脸都是苦涩，一直以千古第一军师自称的他来说，竟然栽在了李虎那种粗俗之人的手中。不过那厮端真阴险，带着几百号人又是叫阵又是骂娘的，大半天后自己这边忍受不了那厮的毒舌，就先出手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在他们群雄激昂正准备大展手脚的时候，李虎拿起电话，拨通了110。紧接着，警察叔叔以完全不同于电影剧场里的速度赶到，鸣枪示警，封锁，抓人，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就像事先排练了很多遍一样。

吧嗒。

秦化成手里的电话摔落，他伫在原地良久，一股巨大的错挫败感袭遍全身。曾经的豪情万丈，曾经的远景展望，曾经带领着兄弟们奔驰飞扬在千山万水间，这些都不复存在了，随着这场寒风，消散无踪。

秦家大院，黑衣卫依旧在搜索着需要的证据，万念俱灰的秦化成让所剩不多的心腹们散去，自己掏出烟卷坐在路边。

咔嚓，咔嚓。

因为颤抖的缘故，打火机始终点不着。不过这时候，旁边伸过来一个打火机，将烟卷点燃。

秦化成诧异地看着在他旁边坐下的高天，转而摇头苦笑道：“这个时候不去享受胜利的喜悦，跑来我这边干什么？”

高天小心不去碰触腰间的伤口，看着场间忙碌的人群道：“胜利个屁，不过你倒真能沉住气，手里藏着一张九级高手的大底牌，还能忍到现在。”

秦化成苦笑依旧，“结果还是输了。”

高天接口，“说实话，如果没有黑衣卫插一脚，我今天就算载了。这场风波，江山是发起者，却不是主角，更不是胜利者。”

“江波呢？”秦化成突然问道。

“美国，波哥说了，大局落下之前，要和五色巢清算一下。”

秦化成闻言，手中的烟头颤抖了一下，积攒长长的烟灰断开，散落在脚边。

“真是讽刺啊，我视为生平最大的对手，到最后却发现人家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我秦家覆灭的大日子，却连见宿敌一面都困难。”

高天沉默抽烟，没有说话。

“不过我不后悔。”秦化成话锋一转，道：“江波能够借助黑衣卫灭了我秦家，那么早晚有一天，江山也会步入和我秦家同样的后尘。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啊！”

“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有另一个江山兴起，然后历史重演，不知道那个时候，辉煌的天地玄黄四部，又能留下些什么！”

高天依然沉默。

秦化成起身，拍了拍高天的肩膀，留下一句话后独自走向远方。

“早作打算啊！”

高天扔下手中的烟蒂，仔细回味着秦化成的话，迷茫复杂到了极点。没有波哥在，他好像连思考问题都开始悲观了起来。

于是，高天拿出手机，给江波发去了一条短信。

“波哥，什么时候回来？兄弟们完成了你交代的任务，只是突然觉得好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过多长时间，手机震动，江波回短信了。

“告诉兄弟们，等我回来。”

轻轻的一句等我回来，仿佛为高天注射了一剂强心针。他起身，望着在训练有素的黑衣卫下的衬托下有些无精打采的手下们，突然吼了起来。

“兄弟们，胜利了，随我去喝酒！”

天部帮众齐齐一愣，看着高天总管突然间神采飞扬的脸庞，莫名地，心中那点惆怅感不翼而飞，他们举起手中的家伙，齐声吼道：“喝酒！喝酒！”

“哈哈哈。”

高天大笑，也没搭理脸色不太好看的黑衣卫，带着手下们大步离开。

喝酒，然后等波哥回来，等他许给兄弟们的大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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