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钟道:“许部长,你还没到我们桃树坪去过吧,我们那里的农家乐很不错,极具山村风味,有空你一定去看看,桃树坪村全体村民都欢迎你!”
“哦,呵呵,这算是官方邀请,还是私人的邀约?”
秦钟嘿嘿一笑,“公私兼顾!”
这时,田芳端着两盘热菜笑呵呵走了过来,“秦钟,嫂子的手艺怎么样?”
“好,色香味俱全,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功力很深啊!”
田芳呵呵笑道:“老许,听见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我这手艺,你还不满足,外面能吃到我这菜里面的爱心吗?”
秦钟赶紧拉开一张椅子说:“嫂子,别忙活了,过来一起吃,菜太多了!”
“你们先吃,还有一个汤,我去盛!”田芳风风火火去了后厨,心情那是好得没法说。
许渊说:“秦钟,别光顾喝酒,吃菜为主啊,来,再尝尝热菜,这个豉汁蒸鱼看着不错,中华鲟,刺都能吃的。”
“真的?我真没吃过,让我尝尝先!”他挑起一块鱼肚放入嘴里,“嗯,真是,肉质鲜嫩,刺是软的,还有这个汤汁,味道真是好得没法说。”
“好,喝酒!”
一顿饭吃了一个多小时,宾主尽欢!两瓶酒喝得还剩半瓶,田芳心满意足地收拾桌子,许渊拉着秦钟来到客厅,他沏上一壶黄山云雾,就坐下同秦钟闲聊起来。
“听说你师傅是个道士,这么说你也算半个!”
秦钟点头道:“虽然我没有皈依,但严格来讲,应该算半个!”
许渊靠在沙发里,微笑着说:“道家讲究冲淡平和,清静无为,但是你在桃树坪的表现却刚好相反!”
“啊……”秦钟脑门开始渗出冷汗,酒意也淡了不少,他心头暗道:“难道我的那些勾当他全知道,这个李乡长,叛徒!”
许渊哈哈一笑:“你紧张什么,要算账也轮不到我找你!没错,是李乡长告诉我的,但是他没有别的意思,他是在夸你!也正因为如此,我才注意到你,知道吗?”
“哦,许部长,现在回想起来,我也觉得自己做的有点过了!”
“知道就好,其实在当时的情况下,你的所作所为也无可厚非,社会发展的各个阶段都会有自己特定的任务和矛盾,所以就要因地制宜,不能墨守成规!”
秦钟默默点头,一副悉心受教的样子,让许渊感觉很受用。
“孺子可教也,如无差错,此子日后必非池中物,我现在帮他,就是日后帮自己!”许渊主意已定,刚要开口,田芳从后厨出来,说:“茶泡好了,我给你们倒啊!”
秦钟双手接过茶,说了声“谢谢”,田芳笑道:“不客气,你们爷俩多聊一会,我出去走路散步,我要变得更加苗条年轻!”
看着老婆如同变了一个人,许渊有些哭笑不得,他看着秦钟说:“秦钟,以后有空常来啊,你看你嫂子喜的。”
“嗯,我会的,谢谢许部长!”
“哎!”许渊摇摇头,“以后没人的时候就叫许叔,这样多亲切。”
秦钟点头道:“好的,许叔!”
许渊仰着头思索了半天道:“秦钟,如果让你干一个乡长,你打算怎么开展工作?”
“什么?一个乡长?”秦钟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许叔,我还不到十九岁,不是党员,没有学历,你让我当一个乡长!”
许渊笑呵呵道:“我哪有那么大权力,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也撇开那些客观因素,想一想,说说看!”
秦钟喝了一口茶,心头翻江倒海,一个乡,那是什么概念?他闭上眼睛想了想才说:“许叔,我说的不好,你别笑我。咱们青羊县几个乡都不咋的,农业不行,工业更不行,资源匮乏,道路不通,要想加快发展速度,招商引资迫在眉睫。可是问题又出来了,就各乡那样的路况,拖拉机走着都困难!而要修路,钱从哪里来?”
秦钟拿眼看了看许渊,发现许渊正在认真听,用目光鼓励他往下说。于是,他又说道:“修桥铺路,耗费甚巨,政府拿不出钱,老百姓手里也没钱!我觉得,还是要用莲花乡的办法,咱们不要求一步到位,而是等吸引到商家落户,有了效益后再逐步提升公路等级,慢慢走出这种困境,打开工作的局面。”
“好!”许渊一下子站起来,激动地说:“你的这番话,要是何书记和马县长听见就好了!一滴水就可以反射出太阳的光辉,你小子潜力无限、前途无量!”
“三叔,你跟谁说话呢,这么高兴!”熟悉的说话声中,一个挎着包的女人走了进来,秦钟一侧头,就看到了青羊县电视台当家花旦——秦子衿。
秦子衿眼中先是一片迷茫,接着便亮了起来。
“子衿,你怎么来了?”许渊笑呵呵的站起来说。
“三叔,我孤家寡人一个,当然是混饭来了!”
“有的是,你到厨房自己弄啊!秦钟,你认识的,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秦子衿对着二人做了一个鬼脸道:“不用,你们聊,我吃饭去!”
许渊呵呵笑道:“这个死丫头,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一样。不过秦钟,子衿的身世跟你差不多,她也是一个孤儿,这些年我觉得对他照顾的不够。她倒是找了个好老公,黄占元年纪轻轻已经是一个乡的乡长了,可是他们新婚燕尔的,就要两地分居,子衿也不容易!”
“嗨,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今天咱们聊得很投机,你好好学习,争取早日入党,并拿到学历,这样组织上再要用你,就名正言顺了!”
秦钟站起说:“谢谢许部长的盛情款待,那我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访!”
“叫许叔!”许渊瞪着眼睛,故作不高兴的说道。
“好,许叔留步,我先走了!”秦钟发动车子后摆了摆手,松离合踩油门慢慢离去。
开到离大门口的不远处,他关灯熄火,摸出一根玉溪,慢慢吸着。
“许部长位高权重,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这般主动示好,想不通,真的想不通!更没想到的是,他跟秦子衿还是叔侄女关系,这个世界真是太小了!”
秦钟任思绪信马由缰,从远离尘世的青云观,来到了已经略显繁华的县城,他的心境也慢慢不再清净平和,时时被物欲左右,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