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急促的鼓声从阵后传来,仿佛在催促。
士卒田勇死死攥着旗杆,与伙伴一起加快了步伐,尽力跟上骑兵。
没过多久,前方出现了黑潮,敌兵!
两道阵线像洪水一般,很快碰撞到了一起,前后、左右根本看不到尽头,入眼之处全是人!
陆离和吕布都不是善于排兵布阵的人,索性根据锋矢阵,布置了锥形战阵。
将百人队分成两组,先选出五十人组成锥头。
队头站在最前面,身后是旗头,旗头左右站立着两个谦旗,用来保护军旗,而谦旗身后,四十五名士兵成三角形均匀展开——
第一行站七人,第二行站八人,第三行站九人,第四行站十人,第五行站十一人。
多出来一人,手执环首大刀,站在后面督战,两军交锋之时,谁不敢冲锋,便上去一刀砍死。
而另外五十人,则手持弓弩,腰悬短刀,敌军进入射程时,先攒射一轮,待弩箭消耗殆尽了,再拔出腰间武器上前厮杀。
最后,为了以防万一,吕布特意设了一支督战队,待阵势摆开之后,他们就负责斩杀溃散的逃兵。
对此,陆离没什么异议。
毕竟自古以来,吃军饷与卖命,就紧密联系在一起。
“杀!”
“黄天当立!”
此时此刻,战场上一片嘈杂,长矛、长戈像田野里的高粱杆一样密集,惨叫声响彻天地,金铁交鸣声不绝于耳。
田勇站在队伍最前方,但没有一个贼兵靠过来,因为他是旗头,只能最后一个死——
丢失军旗,全队处死。
战斗时,若旗头被杀,能夺回尸首者,全队免死,没能夺回,全队处死。
可是,周围的弟兄们死伤无数,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农忙时一起种地,农闲时一起训练,情同手足,而今,这些熟悉的面孔全是血,仰在地上,变得异常狰狞可怖。
“杀贼讨赏!”
“胜了回去娶老婆!”
击鼓而进,鸣金收兵。
身后鼓声不断,只有一个意思:前进!前进!
而身为主将的陆离与吕布不管步卒如何,两人各率部勇猛拼杀,向前方席卷。
以两人之勇,加上狼骑锐士侵略如火的极速,所到之处,无人能挡,象征黄天的旗帜一根接一根倒下——
营地上一片狼藉,好似发生了地震一样,弯刀、镰刀、长棍、弓弩、顶盔乱七八糟丢得四处都是,写着“黄天当立”四个大字的军旗扔在地上,任由马蹄反复践踏。
见状,一名小帅拔出长刀,仰天大喊道:“汉皇昏聩无道,不断征收赋税,近年来收成不好,边境州县,十室九空,根本活不下去!
吾等不得不反!
文水是弟兄们拼死拿下来,决不能让贼人踏进城池一步!”
又有一名武将跟着大喊道:“守卫文水,誓与此城共存亡!”
闻言,黄巾士卒们跟着喊了起来,“共存亡……”
只见那些蓬头垢面的庄家汉眼睛中露出了坚定的目光,不少伤兵也咬紧牙齿,强撑着站了起来。
可,慷慨的呐喊声之间,痛苦低吟又在空气中不断回荡。
汉军同样红着眼睛,哪怕厮杀了无数回合不见分晓、进展缓慢,依旧在前进。
因为,士气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双方士卒心中都憋着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