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扶风县后,卑职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何去何从,茫然间正好遇到一个在路边摆摊免费测字卜卦的白胡子老道。我寻思着反正免费的,就随便写了个字让他给我卜了一卦。”康福来继续说道。
“哦,不知你写了何字?那位道长又是如何说的?”凤凌烟也不由心生几分好奇。
“当时虽然是冬天,可这南方的鲜花居然仍娇美地盛开着,所以我就写了个‘花’字。”
……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坐在卦摊前的玄天看着康福来写的“花”字,捋了捋他那花白的胡须,一脸高深莫测道。
“不知道长此言乃是何意?”怀抱着婴儿的康福来,看着一派世外高人模样的玄天,一脸迷惘。
玄天闻言微敛双眸,像模像样地掐了掐手指,复又睁开。“这位居士,你不用管它何意(毕竟他也忘了),你只须记得这婴孩与‘花’字有缘,你须得寻一户‘花’姓人家将她送养,方能保她平安无虞。不过你要注意的是,不是姓花就行,家主还得是读书人。”
玄天说完,就收起卦摊,扛着条幅施施然离开。(装世外高人,真tmd累!身为理工狗的他,所幸被三年高考五年模拟蹂躏过,因此还能背出些古诗词来忽悠一下别人。)
……
“主子,您可知那位道长所言何意?”康福来忍不住把积压在心底十六年的疑惑问了出来。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意为一天上,一人间,今昔对比反差巨大。这位道长的确是位世外高人。”饶是大才子凤凌烟,也不由为如此妙句所惊艳。
“虽然我对那道士的话并不尽信,但多方打听之下,还真有符合他口中所谓的姓花,家主还是读书人的人家,那便是花桥村的花容声。通过暗访调查,我了解到花容声和她的夫郎叶茂春都是厚道人家,而且家境虽然不算很富裕,但在花桥村日子也算过得不错。”
“所以,你就把倾倾放在花家门口,然后一走了之吗?”沐离歌总觉得眼前之人给他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熟悉感。
“其实本来我也犹豫着要不要将小主子送养,毕竟我一个未出阁的男子,也确实不懂怎么带婴孩。后来我得知花容声妻夫的女儿夭折了,所以寻思着这或许就是天意。于是,我便在一天晚上把小主子放到花家门口,并制造一些动静引起他们的注意。”
“善良的花容声妻夫果然把小主子抱了回去,为了不让村里的人将来对这个孩子指指点点,他们甚至还悄悄把亲生女的尸首埋了起来,从此将小主子视如己出。”
“主夫,其实我一直都在花桥村守着小主子,并没有离开。”康福来悠悠叹了口气说道。
“一直都在花桥村……”沐离歌喃喃自语,蓦地双眸微微睁大,“你是哑大叔!”沐离歌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难怪眼前之人总给他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原来并非错觉。
“主夫真的很聪明。”康福来微微勾唇一笑。
任谁能把一个英气伟岸的俊美男人,同一个身形佝偻的哑巴老人联系到一起?当然,沐离歌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