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起了那段血与火淬炼的峥嵘岁月,想到自己那孤独在雨幕里等他回去的老父亲,但最后他也没去看那家伙一眼,直到他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现在想想,老家伙其实也没做错什么,一样是被宿命追逐着,一生都在为上三家的人口添砖加瓦的路上。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职业种马,上衫越本人还好一点,他的言灵很强,是象征着毁灭的黑日。
也正因为这样,他毕生都在奔波战场的路上,身上留下了数不清的暗伤,时至今日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看着紧闭的车门,犬山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咚咚”敲了敲。
“老家主,您尚且有血脉留在人世。”
犬山贺叹了一口气,他没有听到有任何动静,看来大家长是失算了,上衫越怎么可能会相信这样的一面之词。
“进来!”车门咣当一声被推开,映入眼帘的是上衫越那张蹉跎的,饱经风霜的老脸。
……
坐在脏乱的床铺上,他目不斜视,不动声色地把放在小电视上的目光挪开。
仅仅由纸板隔开的内室外就是小桌,灶台,等等用于摆摊的器材,上衫越确实很好地融入了拉面店师傅的角色。
难以想象,这个头发蓬乱,目光浑浊的老男人会是曾经蛇岐八家的统御者,在战场上曾经令人闻风丧胆的影皇。
“你的意思是,我还有孩子?”上衫越的脸色诡异,几乎是把质疑贴在了脸上,但他颤抖着手,似乎同时还怀抱着希望。
“没错,大家长是这么说的,那是您曾经向德国人提供的基因样本为蓝本,结合出的试管婴儿,是三兄妹。”
犬山贺完全就是照搬了昭月的说辞,他其实对于这离奇的故事是半点不信。
“不会吧……”上衫越若有所思,似乎确有其事,“就那么点东西,都能出成效?”
“现在蛇岐八家的主事者是谁?”他忽然扭头问道。
“是上衫家家主,上衫昭月先生,他是一名超级混血种,曾在俄国担任过上将。”
“超级混血种……”上衫越点点头,“他也是我儿子吗?都这么大了……”
“……”犬山贺很想说大概率不是,但他看着上衫越的神情,知道他多半是已经催眠着自己相信了。
原来孤独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即使皇这样传承久远,立身于混血种巅峰的怪物都会被侵蚀内心。
“你来找我是……”
“大家长,希望你能回家族,他需要你的帮助。”
“好,好!”上衫越没多犹豫,“让我看看他,即使只能远远地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