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浩往宁维则这边走了几步正要叙旧,软甲青年阴沉着脸:“这里不是闲聊的地方!那位姑娘让开,木作的五人跟我一同上路!”
藏蓝色短打男子听到软甲青年的决定,低下头来抚了抚衣襟上的褶皱,表情晦暗不明。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的是,宁维则不退反进,微微仰头从容道:“校尉大人,不如带上我一起?我不仅会木作,也懂物资调配和人员管理。”
软甲青年盯着宁维则看了几息,眼睛一眯:“那便即刻出发!”
话音未落,身后就又有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校尉大人,我也愿尽绵薄之力。”
这次轮到宁维则吃惊了。说话的,居然是丁成谦。他不好好留在匠门,跟着跑去大堤上做甚?
见到宁维则质疑的眼光,丁成谦轻咳一声:“你们要是回不来,那赌注岂不是要我欠一辈子?”
“好,”宁维则见他坦荡,长笑一声,“这一遭回来,咱们的赌注便一笔勾销!”随即,她又对着丁管事点点头:“烦请告知韩经纶,请他自行离去吧。等这边的事办完,我会自己回去的。”
软甲青年明显不耐烦了:“莫要再磨蹭了,走!”
匠门的马都养在谷外。一行人走到山脚下时,雨已经停了有一阵了,但云层依旧浓厚得像吸饱了水的海绵。可不管怎样,宁维则还是松了口气。冒雨骑马搞不好是会伤风的,这个医疗条件不太行的年代,伤风也是会死人的,一点都大意不得。
说起来,前世的宁维则有过开马场的客户,送的卡金额虽不算多,但也足够宁维则摸透马的脾气了。奈何学徒里还是有两人不会骑马,只能与人共乘一骑,速度并不快。没办法,软甲青年只能耐着性子在前面开路,宁维则和学徒们走在中间,曹满和丁成谦负责断后。
看着宁维则还算娴熟的马技,软甲青年脸上不显,心里倒是对她的靠谱程度又提了几分。
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多久,有些无聊的宁维则偷偷放慢了速度,蹭到了曹满的旁边:“曹叔叔,怎么是王爷来征召咱们呢?”
“这……”曹满哪里清楚内情,只好揉了揉鼻子。
丁成谦自然地接过话来:“我在杨家听说的,王爷这次是以巡抚之职出行,代陛下巡视东南沿海各州。”
别看软甲青年离得远,听力却好得很,一点儿也没被马蹄声干扰:“我们王爷是来巡视民情的,只不过刚好碰上水情紧急,王爷体恤下民,这才决定出手管上一管。”
宁维则听到软甲青年的解释,吐了吐舌头,又悄悄溜回了自己的位置。
好在景王驻地离匠门并不太远,众人在马上颠簸了半天,正要开始腰酸背疼的时候,就被叫停了下来。软甲青年带头下了马,立刻有小兵过来行礼,规规矩矩地把几匹马牵走打理去了。
“诸位,先随我去拜见王爷。”
软甲青年显然对王爷敬重得很,等待通报的时候还特意整了整衣冠。
“匠门的诸位师傅,里面请。”从帐里出来一名笑眯眯的青衣小厮,礼数周全地接待起匠门众人。
宁维则不经意地抬眼跟青衣小厮对视了一记,两人同时愣在了原地。
“宁姑娘?”小厮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嘴也笑咧开来。
宁维则一下子意识到里面的人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