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祁同伟不禁有些头大,怎么又扯出骗了。
林大山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也不像那种人啊,难道说,是贺小英骗了李玉水的田,又来个恶人先告状?
“具体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李玉水赶紧解释道:“小祁领导,事情是这样的,我婆娘肚子不争气,没有生出儿子,只有两个女娃,都嫁到乡里去了。
有一天,林有田找到我,他说按照规定,外嫁的女娃是没有田地的,村集体迟早要收回去,不如便宜点卖给林大山家,至少还能换点钱。
我当时想着,便宜总比没有好,再说当时林有田是村长,我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如卖他个面子得了,就答应了下来,一亩田只卖了八百块。
谁知道,这几年村里外嫁的女娃也不少,从来就没听说有把土地收回去的,我找人一琢磨,才明白林有田和林大山两口子是一伙的,串通起来把我骗了。”
“真有这种事?”祁同伟转头看向林大山两口子。
林大山一脸茫然,显然毫不知情,而贺小英则显得格外激动,跳脚道:“李玉水你放屁,谁和林有田串通了?”
李玉水反驳道:“没有串通,那为啥林有田不叫我卖给别人,偏偏卖给你家?还不是因为你贺小英和他有一腿?”
此言一出,现场出现了短暂的寂静,旋即又炸裂开来。
只见贺小英往地上一坐,哭天喊地道:“李玉水,你个不得好死的王八蛋,冤枉我的清白,我不想活了……”
林大山则瞬间暴怒,冲上前一把攥住李玉水的领子,挥拳打了过去,“李玉水,你狗日的欺人太甚,我和你拼了。”
李玉水躲闪不及,脸上重重挨了一拳,被打了个踉跄,鼻血也流了出来,但他并没有退缩,站稳后擦擦鼻血,赌咒道:
“我李玉水要是冤枉了贺小英,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林大山,你婆娘和林有田的事,村里早就传开了,只有你傻里吧唧的,啥都不知道。”
“狗日的,有种再说一遍。”林大山再度挥拳冲过去。
众人眼看不对,立马上前拉架。
叶飞和治保主任张海林死死抓住林大山,令他无法继续动手,林守业把李玉水拖到墙边,让他闭嘴。
妇女主任李燕则面带不屑的对贺小英道:“幺婶,我劝你还是别瞎折腾了,你和三叔那点破事,非要闹到堂面上来吗,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祁同伟把一切看着眼里,脑海里的思路逐渐清晰。
贺小英哭喊的越凶,越说明她心虚,李燕的话,也从侧面证实了李玉水没说谎,贺小英确实和林有田有不正常关系。
如此一来,他们合伙低价骗地的事,基本也坐实了。
否则的话,林大山做为林有田的嫡亲堂弟,不可能对此事不知情,就算贺小英当家,也没有把他蒙在鼓的道理。
但随着真相浮出水面,祁同伟觉得自己的头更大了。
本以为这只是一桩不起眼的田地纠纷,把当事人叫到一起讲清楚,很快就能解决问题。
没想到竟然会一波三折,反转又反转,牵扯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活脱脱整成了一部乡村伦理剧,紫溪村的事情可真是够复杂的。
话说那个林有田,实在太不是个东西,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在村里搞别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连自己堂弟媳妇也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