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是沙州最大的领导,说话一言九鼎,更不会随便骗人。”祁同伟斩钉截铁地回道。
“那好,我相信您。”
陈启光回忆起往事,长长的叹了一声。
“我在村里当了三十多年的小学老师,现在村里四十岁以下,十岁以上的人,基本都是我的学生,没想到却出了那么多犯罪分子,真是有愧。
有时候我经常会想,我一生遵纪守法,本份做人,为什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赚不到钱,修不起房子,连治伤的钱都没有。
反倒是那些犯罪分子,一个个发家致富,吃香喝辣,难道老天真的没眼吗?
就拿我们村里制造毒品的人家来说吧,一共有两百多户,他们赚到的钱多到难以想象,据说多的一年有两千万,少的也有五六百万。”
祁同伟问道:“陈老师,硕会村两万村民,起码也有好几千户人家吧,只有两百多户制毒吗?”
“对,就是两百多户,直接参与制毒的只有一千人多一点,参与贩毒的也有大概一千人。
另外还有几千人,帮他们打下手,专门剥感冒药和弄一种草,从里面取出制毒的原料,一年也有十几万好赚。
他们都是陈惠东那一房的人,其他几房是没资格参与的,有些人想跟着学,但他们不肯教,只能干些外围的活。”
“外围的活,具体指的是什么?”祁同伟继续问道。
“看家护院,设卡巡逻什么的。
比如说今天在村口拦住救护车的那些人,领头的叫陈豪南,是二房当家的,他们负责守住进村的各个路口。
三房的人则负责在村里巡逻,另外在村外、县城以及市区附近的各条道路上,还设有很多暗哨,都是四房的人在盯着,一旦发现警察有大规模行动,就通风报信。”
“那他们赚的钱多吗?”
“要看和谁比,和做工的人相比,算是很不错了,但和大房人比的话,那不算多。”陈启光摇了摇头,又道:
“每天两百到三百之间,而且因为用不上那么多人,需要轮岗,干一天休息一天,每个月大概能赚三四千吧。”
“他们的收入差距这么大,其他几房人不会有意见吗?”
“当然有意见,可那又怎么样,大房人多势众,而且陈惠东是村支书兼村主任,还是人大代表,只有他才能罩得住生意,其他人不服也得服。”
“那反对最强烈的,是哪房人?”
“二房,就是今天在村口拦路的人,那个陈豪南,是所有房头里秉性最好的。
他不是因为钱少不满,而是根本不赞成村里搞毒品生意,只不过因为势力没有陈惠东大,二房里的年轻人又想赚钱,才逼不得已干了这个活。”
呵呵……
听了这话,祁同伟心里一乐。
这不,又来了一个重大收获。
而且这个陈豪南是房头,他能够提供的帮助,会远远大于陈启光。
念及于此,祁同伟和陈启光又聊了一会,然后说了一些安慰的话,离开了。
……
就在祁同伟想着,应该怎样和陈豪南搭上线,取得更大的突破,汉东那边突然来了电话。
刘和光告诉他:钟正国有了新动作,打算把李福康提拔为副省长。
刘和光打这个电话,并没有特别的意思,只是想和祁同伟通报一声。
但祁同伟心里,却有另外的想法。
看来李达康已经彻底投靠钟正国,并且受到了重用。
不允许,绝对不允许。
我都还没进部呢。
李达康那个墙头草,就想先进部了。
怎么可能,做梦去吧。
当年给他埋下的雷,是时候引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