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啊。”
“那我怎么有这种感觉?”
石坚解释道:“因为你已经有新身体了,两具身体融在一起,短时间肯定不适应,慢慢就好了。”
这个道理钟小云懂,轻轻点头,转移话题道:“刚才一眉来过?”
“来了好几天了,这孩子是修道的好苗子,虽然修道天赋不如恬恬,但向道之心坚定,心性沉稳,能独当一面,值得培养。”
钟小云心血来潮,下意识推算一番,叹道:“可惜了,一眉另有姻缘,不然和恬恬倒是很好的一对。”
“儿孙自有儿孙福,随他们吧。”
“几天没吃东西了,有点饿了。”
“厨房应该有吃的。”
钟小云出关,华阳观再添一位蛊真人,堪称天大的喜事。石坚履行前言,做了一大桌子菜给林一眉师徒接风洗尘。
与此同时,毛毛、况国华、何复生也到了桂地红溪村。
故地重逢,近乡情怯,何复生还好,况国华停步不前,脸上露出纠结、痛苦的神情。
“况大哥,对不起,我不该硬拉你回红溪村。”看况国华痛苦的模样,何复生又心疼又自责地说道。
要去港城了,他想顺道见见爸爸。况大哥嘴上不说,心里也很想念阿绣姐姐和儿子。可他没想到,况国华会如此痛苦。
“国华。”毛毛拍了拍况国华的肩膀,安慰道:“不想见就不要见了。复生,你去见你爸爸吧,我留下陪国华。”
“嗯啊。”
正当何复生有些迫不及待前行之际,三人视线中出现一个头裹头巾,身穿碎花短袄和同色长裤的妇人,走到村口石桥旁,坐在树下的石头上,静静地望着村口外。
何复生惊喜道:“况大哥,是阿绣姐姐……”
况国华一把捂住何复生的嘴,抱着他倏地掠到路边树林里,死死盯着阿绣,眼泪唰唰往下掉,打湿了何复生的脸庞。
“况大哥……”
况国华不想见阿绣,不是因为他无情,恰恰相反,他太重感情了,知道自己已经变成僵尸,当年血瘾发作,差点咬伤阿绣,从那时他就清楚,他再也不能留在阿绣和儿子身边了。
见面,只会让牵挂、羁绊更深,况国华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回到他们母子身边。
况国华、何复生闪得快,毛毛一时没反应过来,被阿绣看了个正着,这时再藏也没用了。
想起刚刚复生喊的‘阿绣姐姐’,毛毛哪里还不知道那个妇人就是况国华的妻子,微微迟疑,迈步走了过去。
“你好。”毛毛抬手打招呼。
“有什么事吗?”
毛毛摇头道:“我看到你一个人坐在这里,特意过来问问,你在做什么。”
“等人。”
“等谁?”
“等我的丈夫。”
毛毛扭头看了身后一眼,问道:“你丈夫出什么事了吗?”
阿绣笑道:“他离家出走了,我要等他回来,一家团聚。”
“他走了多久?”
“七年。”
“你一直在等他吗?”
“一直等,会一直等下去。”
毛毛摇头道:“你太傻了,他离家出走,抛弃了你,你何必苦等他呢……”
“国华没有抛弃我。”阿绣忽然激动地辩解道:“我知道他有难言之隐,我知道他离开是为了我和孩子好,你说我傻,其实真正傻的人是他。我们是一家人啊,有什么不能说的,有什么不能一起抗的。他走了七年,我等七年。他一辈子不回来,我等一辈子,嫁给国华,我不后悔。”
二人之间的对话全部落入况国华、何复生耳中,况国华瞬间崩溃了,泣不成声,张了张嘴,无声的呼喊着,但仅有的理性让他选择了怯懦和逃避。
他转身要跑,何复生猛地拽住他,用力一扯,由于力量太大,况国华心神失守,猝不及防,一个踉跄跌到路上。
阿绣双眼一凝,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豁然起身,疯了一般跑过石桥。
况国华有些懵了,转身也跑。
“国华!”阿绣嘶哑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深情,如同一记重击,砸中了况国华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他停下脚步,如受惊的小鹿,惊惶不安,脆弱而敏感,泪流满面。
阿绣又哭又笑,从后面抱住况国华微凉的身体,梦呓一般呢喃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