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言只是抽出身后背着的牙签,双手握持于身前,寸步不离的守护着她。
江梦竹看着眼前这一幕,长时间的失血使她的视线有些模糊,想法却逐渐变得通透。
原来从前这个爱哭的丫头,现在已经比她这个大姐头更勇敢了呢。
害怕与恐惧是天性,但如何选择却是自己的理性,无人愿意以身饲虎,但如果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不如有一个人能够好好的活下去呢。
泪水划过她苍白黯然的面容。
于是江梦竹奋力的想要推走夏言:“夏丫头逃吧,我不怪你,你梦姐我…可能真的走不掉了,很遗憾不能再看到你穿上婚纱,也…不能做你的伴娘了。”
夏言不顾她的劝阻,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前面:“就像你因为救我才受伤,凭什么要求我抛弃你?”
“只是,真的就要这样死了吗?”随着手中的牙签被螳螂打落在地,前所未有的恐惧使夏言浑身颤抖,但她依旧坚定守在这里。
身后是脸色惨白的江梦竹。
建国拼命从草丛内冲过来,但速度终归不足以赶赴至夏言身旁…
他开始陷入了无限的自责,随之疯狂的发出嘶吼:“老子,一定,一定要砍死你这个死虫子。”
但愤怒有什么用?守着责任与感情又有什么用?
这种脆弱的情绪在弱肉强食的自然界显得尤其可笑,不仅不能使他们活下去的几率更大,反而只会离死亡只会更近罢了。
他们都陷入了绝望。
随着手中的牙签被螳螂拨落,在螳刃作势挥舞的那一刻,夏言转身抱住江梦竹,就这样缓缓闭上了眼睛。
建国趔趄着重重摔倒在地,拼命的向前连滚带爬着怒吼。
…
想象之中的痛苦与血肉横飞并未出现,夏言转身看去…
是叶诺与铁柱。
他们用两根掰直的尖锐曲别针,合力挡住了螳螂的扑杀,不远处满身泥泞的建国化悲为喜。
只见他手臂青筋暴起,举起一块约摸是缩小前手腕大小的石头,缓慢且沉重地向螳螂走了过来。
“夏言快带梦竹去营地止血包扎!”
“铁柱不要分心,先解决眼前的威胁再说。”
叶诺全力抵挡着满是锯齿的螳刃,冷静的提醒着同伴。
铁柱将锋利的回形针刺向螳螂的头部,却被坚硬的外骨骼所抵挡。
感到痛意的它开始发狂,挥舞着弯曲螳刃夺过了别针,连带着将不肯松手的铁柱一并甩飞。
叶诺也没有闲着,趁此机会他全力握住别针,对准螳螂的复眼狠狠的插了进去…
浓稠的绿色汁液顿时流出,剧烈的疼痛令它挥舞螳刃,疯狂拨弄着插在眼中的回形针,却硬生生将它的眼睛搅拌的汁液模糊。
但这种程度的伤害,并不足以令螳螂顽强的生命力凋零,反而激活了杀手的本能,无法忍受的痛苦令它更加狂躁的扑向了眼前的叶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