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玉衡走出掌门殿的时候,就看见江崎纱在事无巨细地叮嘱着柳显鹧下山注意的事情。
柳显鹧看白玉衡过来,显然有点羞涩,连忙拽了拽江崎纱的衣袖。江崎纱看她过来,抬袖擦了擦眼角,对着白玉衡盈盈一拜:“老身年岁已大,膝下就鹧儿一个亲传徒弟,还请白姑娘多担待些,老身感激不尽,愿听姑娘您差遣。”
她没有避开这一拜,等江崎纱说完以后才双手扶起:“自然,我不是一个肆意背弃承诺和抛弃同伴的人。”
江崎纱听到这句话,才稍稍放了心,她站在薄雾里,目送着白玉衡和柳显鹧的身影渐渐变小,最后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痴儿,回去吧。鹧儿有自己的劫,我们也要为门派历代造下的冤孽负责。”柳寂月不知何时也从掌门殿走了出来,他拍了拍江崎纱的肩,江崎纱本来忍着眼泪,被师父安慰了一下,终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可谁又曾跳出轮回,不做这红尘痴人梦一遭呢?”柳寂月一半感叹一半无奈地说罢,便拂袖而去。
话分两头,这边白玉衡和柳显鹧一行则是不太友好。
白玉衡和柳显鹧刚下了虚山,便感觉周遭不对劲,不过白玉衡本着让柳显鹧有更多实战机会,一路上遇见了不少小喽啰,都是些不成气候的孤魂野鬼。唯一让柳显鹧感到异常棘手的莫过于出现了一只将近千年的煞灵,好在他这三个月也有在刻苦修炼,才不至于毫无招架之力。
最后还是白玉衡一剑将煞灵一劈而散,柳显鹧是什么人,江崎纱的亲传徒弟,受柳寂月指点,世面也没少见。他哪里看不出来,白玉衡看似轻飘飘的一剑,剑上蕴藏的道意之深厚,这么深的压迫感他只在柳寂月身上体验过。
白玉衡的天赋之高,让柳显鹧第一次有了终生难以望其项背的感觉。他闷闷不乐地开口:“你的修为已经达到这般境地,还需要我来保护你么,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想的。”
她抱手饶有兴趣地看着柳显鹧,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我以为你是无为门最通透,最天资聪颖的弟子,没想到原来钻牛角尖也是最有一套的,真有你的。”
柳显鹧一开始本来想问为什么这么说他,听到白玉衡的下一句话,再联系到这几个月掌门师公的态度,师父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信息。他瞬间惊出了一身冷汗,张嘴呢喃了半天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字句。“你们无为门的兴衰存亡,如果你这个大弟子都不在意,那么我也不会过度插手。”白玉衡语气凉薄,听在柳显鹧耳里,却只觉得对自己怒其不争,是他疏忽了,下意识就说出了这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