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克张?”
“当时我们返回橡树宫地基,保罗的反应这么大,是不是不太合常理?”
对,我们怎么说也是有功有过,一上来就兴师问罪,这样的确不合常理。
“其实不是他想兴师问罪,是他领会到了杰克张的意思,对于养殖队来说,新人私自行动,是大忌。”
“为什么?”
“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获得了什么奖励。”司空晦说,“如果存在那种连续几场都活下来且悄悄赚取大量支线任务奖励的新人,养殖队很可能会翻车的。”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吧。”古晟说。
司空晦白了他一眼:“这个世界上只有更天才,没有最天才,你做不到不代表别人做不到。”
“况且,就算新人完成了许多支线任务获得了大量奖励,最后没有与他们为敌,也和他们的利益不符,他们养你是为了赚钱,结果呢,你‘偷’他们的钱自己用。”
原来如此,古晟明白了——其实他也不是不明白,只是这种事情,毕竟经验少,他不像司空晦能看那么远。
“了解了,看来我还得多向您老人家学习。”
“你要学的还多呢。”
十五天,眨眼而逝。
这天中午,杰克张召集众人到大厅集合。
“一个小时后,就将开启下一场世界,我已经提前获悉了这场世界的名字和任务。”
他的脸色很沉重:“很不巧,这场世界我们经历过,而且给F2小队带来了极大的伤亡,几乎团灭,它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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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天前。
——“既然没分了,特殊子弹,肯定就得问队长要啊。”
人已去,音犹在耳。
司空晦看着那扇关上的小门,看了许久。
呵~
兀自笑了笑。
他倒还有些小聪明。
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房间。
纯白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硬板床,他坐在床边,抬起手,放在自己的唇上,深深一嗅。
他闻到了香烟、醇酒、美食,以及佳人。
不管拥有多少,始终不够。
但真正精彩的不是结果,而是过程。
所以从很久之前,司空晦就不会留下它们。
对他来说,夜深人静时,只需要一张坚硬的床。
他坐在床边,脑子里却没想刚才的谈话,而是更早些的一件事。
他撒谎了。
不是因为利益相同。
也不是因为我不能以怨报德。
而是更早的一件事。
那时古晟刚刚从断桥边把他拉上来时,照着他的指引,一路向下。
他问古晟,你为什么又回来了。
古晟说,他发现橡树宫分两部分,他听到了天马近卫的话,她们要从上往下搜索。
“老爷子您一个人走得慢,我得把这事情告诉您。”
那一瞬间司空晦有一种挫败感。
——不是因为他失败了,因为他没有失败,他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对的,是衰老的身体无法执行,无法坚持到最后。
挫败,是因为他想起了更早之前的一件事。
在他还青春年少时,有位长者告诉过他三句话。
愿人待我,我先待人。
我若待恶,何求他善。
若诚待人,必得善缘。
他将信将疑,然后嗤之以鼻,因为商海浮沉,纵横一世,这种人,他一个也没见过。
仅仅是三句话二十四个字啊,但他一个都没见过。
古晟折返时的第一个念头,不管这个念头是主要原因也好次要原因也罢,是……
「老爷子您一个人走得慢,我得把这事情告诉您。」
想不想救人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因为这个世界上99.……%的人,在他人遇到危险,自己力所能及,不会因此而对自身有损害时,都会救人。
——真是白日梦一般的想法呢。
机关算尽,最后差点儿把自己算死。
司空晦有些无奈。
但也不是那么无奈。
他对那句话,又有一些将信将疑了。
司空晦完全能理解古晟救了自己这件事,因为年少轻狂的愣头青就是这样的,有时热血上来了不会考虑太多,做了就做了。
他将信将疑,是因为古晟救了他自己。
如果他不折返,会发生什么事?
司空晦拿起那支价格高达500积分一级自然体强化剂,晃了晃。
淡紫色的液体在针管中荡漾,泛着一种奇异的光芒。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傻逼认为,种善因,不会得善果呢?
——哦,他们是没种葡萄就说葡萄酸啊。
那没事儿了。
司空晦挽起袖子,将善缘推进了静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