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安东拿出烟点了一根,然后又给姚军、顾兵和钱臻发了一根:“这个,你得问你嫂子,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简秋正在拿着暖壶,给他们倒茶:“高庆奎和张德友的头顶,肯定有人在给他们打伞。这把火一点,证明账本的问题不小。
正所谓拔出萝卜带出泥,如果这把火没有烧起来,账本又到了我们手上。不只是高庆奎和张德友心慌,这个打伞的人会更慌。
我们还没有站稳,酒厂这条船也经不起风浪,一旦打伞的人来个鱼死网破,程占军刚上任,威望不足,左培明要是抵挡不住,我们就会沉船。”
周安东不得不感叹,大院子弟,从小耳濡目染,看待问题就是透彻。
“所以啊。”周安东抽了口烟,“我们不能冒这个险,他们想演戏,我们配合就好。等我们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找他们清算也不迟。”
“对!”简秋把倒好水的茶杯递给钱臻和姚军,“至于为什么不把账本交给程占军和左培明,还是这个原因。程占军这个大哥刚调来,如果他敢动,很可能会引火烧身。
左培明呢,会让他陷入两难的境地,结果都不可预料。还有戴宏伟,他不是分管领导,只能策应程占军和左培明。但是,我们谁也不知,打伞的人背后,是不是还有一座大山。”
姚军明白了,钱臻若有所思,然后深深的看了简秋一眼。一起共事好几年了,简秋一直都不参与厂里的决策,现在他才发现,整个酒厂最可怕的不是高庆奎,更不是张德友,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简秋。
钱臻又看了周安东一眼,内心感叹一声,还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个才华横溢,一个心思缜密,这两口子可谓是珠联璧合,谁要是跟他们为敌,高庆奎和张德友就是前车之鉴。
天亮了,一夜没睡的几个人出去找地方吃早点。
当然,一夜没睡的不止他们。
高庆奎的家里,张德友、曲洪奇、刘坚他们一个不少的都在,每个人的脸上,都有掩饰不住的兴奋。
就连高庆奎这个老家伙都红光满面的,一点也看不出已经六十岁了。更是跟昨晚痛哭流涕,老态龙钟判若两人。
“德友,收购虎王镇酒厂的事情谈得怎么样了?”
张德友说道:“谈的差不多了,三百八十万,这两天就能签约。”
高庆奎点点头,看着曲洪奇他们说道:“你们今天就辞职,在家休息两天,等签完约,就可以正式投入工作了。放心,只要酒厂发展起来,肯定不会亏待大家。”
接着高庆奎又看向技术科科长侯桂忠:“桂忠啊,满洪山答没答应?”
侯桂忠摇头:“我好话说尽,许诺了不少好处,他就是不答应。”
“不答应就算了。”高庆奎微微一摇头,“这在我的预料之中,就是有点可惜。”
张德友问道:“我的酒叫什么名字?”
高庆奎想了想:“他们叫江州御贡酒,我们就叫江州特供酒,他们不是印挂历做广告吗?我们也印挂历做广告。到时候,也安排人到各个城市去卖酒。”
常泰阴阴的一笑:“这叫走他们的路,让他们无路可走。”
这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哈哈大笑,阴霾已散,摆在他们面前的就是康庄大道,此时心情是无比豁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