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杨振从王家回到老驴胡同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凌晨。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时下,怕即便是那遍地都是不夜城的几十年后,那城市都应该已经到了逐渐静谧的时刻。
但此刻杨振的小院内,却依旧挤满了人。
不仅仅是住在周边的王松沈强谭龙等几个,也不仅仅是杨振电话通知到了的徐俊阳严军孔祥军王安邦……
便是连没通知的宋雪花都赶过来了。
“女孩子晚上一定要睡好!”
“要睡不好,那皮肤肯定也就好不了!”
“更何况这事你也帮不上啥忙……”
看到宋雪花,杨振轻叹一声道:“所以我才没叫你,怎么你还是跑过来了?”
“多一个人多一分力啊!”
“更何况要只是丁先生便也罢了!”
“但卢月姐我可是见过的,而且还很聊的来!”
“现在她都进重症监护室了,我可不能不管!”
说着这些,宋雪花小心的看向杨振身后。
确定杨振身后没有别人之后,宋雪花原本还有些紧绷的神情这才稍微松了下来,柔柔的看了杨振一眼低声道:“这阵,你都还好吧?”
看到宋雪花那模样,杨振情不自禁的愧疚。
只是因为还有更多的事要处理,因而杨振也没时间跟宋雪花多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说声都好,然后便看向了徐俊阳严军孔祥军三人道:“徐叔,孔叔,严大队,这么晚叫你们过来,辛苦你们了!”
“都自己人,小杨伱这么客气干嘛!”
徐俊阳大大咧咧的摆手,然后道:“事态紧急,要不咱们直接开始?”
“既然徐叔你都已经发话了……”
“那咱们就开始吧!”
杨振闻言也不废话,直接看看众人道:“你们谁先来?”
“我先来吧!”
“毕竟要连情况都不弄清楚,咱们就算人再多,关系再广,那怕也不好下手!”
听到杨振的话,已经按照他的意思转了刑事的严军主动站起身来,表示虽说计算单位那边不是他的辖区……
但恰巧有几個熟悉的朋友恰巧调到了那边。
所以在接到杨振的电话之后,他是第一时间就进行了联系。
“根据我那朋友所知的消息,灭门是板上钉钉的,而且一次就死了四个!”
“事情的原委,也和杨总所说的差不多!”
“因为出国回来没交上管理费,不但被同事集体排挤,而且还被单位卡着不给审核,所以一怒之下就动了刀子!”
简单介绍了一下案情,严军才继续汇报,表示因为事件极其敏感,因而上下很多部门都已经被惊动了。
虽说也不是没有觉得丁忠国的行为很恶劣,但引发一切的动机却让人惋惜,因而希望可以能网开一面的。
但绝大多数人的意见,却还是想让丁忠国死。
不等严军说完,杨振便直接摆手道:“具体我也不想知道了,你捞干的,直接说那些蹦跶的最欢,跳的最高的都有谁就行了!”
严军闻言点头,然后便说出了一连串的名字。
这下不用杨振再发话,在场一众各自记录了几个名字,然后便开始开始在各自带来的巨大文件箱中开始进行翻找。
不过短短十几分钟,关于严军念出的那些名字中,几乎绝大多数人的名字下面,都堆起了一摞厚厚的资料。
“索贿!”
“包二奶!”
“挪用公款!”
随手翻阅了几个名字下方的文件夹,看到文件夹内那些时间地点人物都记录的清清楚楚,甚至还附有照片录音为证的证据,杨振狞笑连连。
心说自己踏马头顶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居然也有脸出来张口必法律,闭口必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吧?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
那咱们就用法律说话。
看看到最后谁特么更该死!
不过到底牵涉的人太多,干系太过重大。
因而在动手之前,杨振还是不得不先给王益民和曾家安打电话汇报,希望他们能心里有数。
“幸好你还知道先打电话过来!”
“要不然我都不知道你能搞出多大的乱子来!”
仅仅听了几个名字,曾家安就让杨振赶紧闭嘴,然后破口大骂道:“我看你这不是给我汇报来了,你特么是跑来给我施压来了吧?”
“曾爷爷你这可真就是冤枉我了!”
“我可真是满腔赤忱啊!”
“我就是觉得咱们现在身上的脓疮实在是太多了,必须得找个机会好好挤挤……”
“要不然我怕咱们迟早得被这些脓疮害死!”
“为此我甚至都做好了跟这些脓疮一起死的准备!”杨振闻言喊冤道。
“你别以为就你知道身上脓疮多,要挤!”
“可就算要挤,那也得讲究个方式方法!”
“得一个一个来,得慢慢挤!”
“要不然得话……”
“乱挤脓疮的结果就不是在救命,而是在自杀!”
气急败坏的痛骂杨振一阵之后,曾家安这才喘着粗气道:“这些东西你给我都收好了,谁也别给看见,不然的话,我怕到时候我和益明不但救不了你,还得被你一块儿给害死!”
杨振闻言却如同压根没听到曾家安的话般的道:“我刀都拔出来了……”
“不见血就收回去!”
“这不太好吧?”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宝刀,拔出来就非得见血,不见血不归?”
“我都帮你谈好了!”
“你是真听不懂人话还是假听不懂人话啊你?”曾家安问。
“曾爷爷你的话,我哪儿敢听不懂啊!”
“我就是真觉得有些脓疮必须得挤!”
“现在又恰好有这个机会!”
杨振闻言赔笑道:“曾爷爷,我知道你很为难,所以我也要求不高,就教育方面姓吕的那几家,和文化方面姓王的那几个,你看咋样?”
“教育方面就不说了!”
“毕竟有多少人就等着这个机会好子虚乌有,春秋笔法替他们曾经的那些烂事洗白,你不是不清楚!”
“至于文化方面!”
“外头有多少钱涌进来,想花钱让那些人用笔给咱们洗脑是一方面!”
“咱们自己也还用得着这些东西!”
“毕竟这些东西虽然恶心!”
“但咱们只要能稍微捏一下鼻子忍一下,就有可能利用他们麻痹到那些洋鬼子!”
“让那些洋鬼子以为他们写的这些东西,就是咱们很多人的心声!”
“说不定就能为咱们的发展创造出一些闪转腾挪的空间来……”
说着这些,曾家安那是苦口婆心的道:“斗争,那是有技巧的,不能一味的硬碰硬,必须要讲究方式方法,必须要虚虚实实真真假假——你明不明白?”
对于这话,别人或许不会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