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就要到期末考试的日子,温晴和靳新减少了平日里体能训练的强度,将精力更多的投入到了这次的考试里,毕竟这可关系这他们能否提前离开这里。
也许是准备的比较充分,也许是头脑真的很灵活,反正这次考试在考完正常科目,加考其他科目的时候,他们都感觉精力很充沛,思维敏捷,如鱼得水一般,看得多吉次旦都忍住竖起了大拇指,要是学校里的学员都这像他们这样出息,那可国家在军事上的强大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的了,更多的高科技技术运用在未来的通讯和战争领域,这不光光是强大了自己,更重要的是让人再也不会有轻视的机会,想到未来,他将目光锁在了沈青的身上,这孩子——真是太出色了,而这样的学员他是不是还能遇见?
两个人走出了考场,笑着相互锤了锤肩膀,考试的时候没在意,现在一松懈下来觉得胳膊都写得发麻,聊了聊考试题,感觉不错,心情更是好的不得了。
眼看着考完试就要放假回家,靳新有些兴奋,毕竟要一年了,原来跟家里闹别扭没回去,这一耽搁就耽搁了这么久。
而温晴看着他兴奋的样子,只是笑笑,她没有回沈家的打算,一个是她现在的模样不合适,再有就是她不耐烦去与家里的人寒暄,分隔的太久,哪怕是亲情似乎都淡的没了滋味,与其都不自在,不如自己一个人随心所欲的舒服。
“青子,过年跟我回家吧。”靳新的话打断了温晴的思绪,微微愣了一下,摇头。
靳新过来了,一屁股坐在温晴的桌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上清秀了不少,但是还是脱不了他的那股子粘人劲儿。
“来嘛,来嘛,跟你说哦,我们东北过年来有意思了,杀猪,灌血肠,烩酸菜,半夜起来放鞭炮宝饺子,还有雪,青子你知道雪吗?厚厚的一层,有那么高——咱们可以借上几个爬犁在雪上玩,那可老有意思了。”说着说着靳新都仿佛看到了自己好久都没吃过一口的酸菜。
“哈哈哈——我看你是馋了吧!”
“是是是,我是馋了,兄弟,跟我一起吧,我真特别想跟你一起过年,把你介绍给我的家里人,真的。”靳新很认真,沈青和他以前的朋友都不一样,他明明年纪不大,却特别的成熟,甚至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多少知道点沈青的事,知道他并没有回家过年的打算,平日里更没听他提过一句爸爸妈妈,想到他带着有些隐晦的身份,他更是希望能让他有个家,热热闹闹的而不是自己孤单一人。
温晴偏过头看着靳新,说实话,她心动,靳新跟别人不一样,他是真的拿自己当好兄弟对待,虽然在身份上,她瞒着他,可是其他的她都是真诚的,看着靳新的性格不难想象他的家人,那一定是个很幸福很家。
“你要是不去的话,那我跟你走,反正我要和你一起过年。”之后靳新干脆耍起了赖皮,那工夫真是一流的厚脸皮。
两个人最后对视了起来,温晴低下头有些好笑的揉着自己额头,双眸挡在了手掌下,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新子,那你是的想法,再说了你家里过年估计来的人会很多,我去的话真的不方便。”
靳新又凑近了几分,笑得那叫一个灿烂,哼道:“你要是担心这个就不用了,我昨天晚上我爸还给我打电话来着,他还让我跟你提到我们家过年的事儿呢,你看看我家人多喜欢你,你小子人家人爱花见花开,我现在都回家怕你夺了我在家的至尊宝地位。”说完还眨巴着他的单眼皮。
温晴托着下巴,抬起头,笑看着他,“既然你怕麻烦,那我就跟你去东北过年。”
过去的一年里,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心事压在心底,哪怕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她都不愿泄露出丝毫,她不敢想起,那里的人,那里的一切都重重的划了一道无法愈合的伤,人生的路还要走下去,她真的太孤单的,有这样一个全心全意的兄弟,让她觉得这是自己生活有了一丝的生机。
沈家书接到温晴的电话,在那边沉默了半晌,最后叮嘱着她路上要小心,最近会过去她那边一趟。
温晴看了眼手表,很多学院都纷纷离开了学校,一时间好像清冷的不少,可是军校的规矩从来不曾松懈,拿着假条穿着一身红色的运动服,套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棉袄就信步走了出来,时间提前了一些,人还没到,温晴无聊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子。
沈家书远远开车过来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他的心酸酸的,垂下眸子,喉结快速的滚动了一下。
“上车。”
温晴听话的上去,赵丽红那边药物的人体实验报告已经出来了,药品十分安全,而且停药后的效果比原来的好,所以温晴不用每个月都去打针,这对她来说是件极好的事情,她给自己规划了三年时间,等三年过去,她也不过二十岁,一切都与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她还是会有大把的人生可以挥霍。
“这是去那里啊?”温晴疑惑的问道。
“逛商场。”沈家书蹦出了三个字。
“商场?你要求婚了?”不会这么快吧?如果真的是,那也不错。
沈家书的老脸一红,没好气的说道:“不是,给你买东西。”
温晴看了眼大街上的行人,眼睛抽了抽,这个时代的对时尚的品味还真是不怎么样,那些在温晴眼中早就压箱底儿的东西,满大街还张扬的穿着,她真是看了一眼就够了,所以温晴就是出来买东西也都是直奔几家能有些品味的国际大牌,看得每次沈家书都黑脸。
“今天没下红雨吧?”
“没有!”
“没发烧吧?舅舅——”
沈家书咬牙切齿的发出叉叉的磨牙声,闷哼:“我没病。”
“那可就在真是奇怪了,要不这样,你不如把钱给我好了,你跟我进去,容易把营业员给吓出心脏病。”温晴突然另有主意的说道。
“你还好意思说,你舅舅我的工资就够你一件衣服,按你爷爷的说法就是,你这是在走资本主义路线——”沈家书啐道。
有时候他还真是搞不清楚温晴在孤儿院里条件那么差,应该花钱更爱惜才是,可是偏偏相反,这丫头,到了商场直接奔着一堆英文字母的店去,哪个大去哪里,哪个贵上哪家,钱对于他来说吹牛点就是个数字,已经没太大的感觉,可是家里作风勤俭,冷不防冒出个大败家子儿,他还真不习惯。
上次那套运动服穿的挺舒服,自己身边几个战友来问,他也不懂,就让抄了牌子,过了几天他看别人都没买,就好奇了。
“刘儿,衣服买了?怎么没穿?”
刘政委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穿的是别人送的吧?”
“是啊,我外甥女,让我好好锻炼身体,可关心我了。”理所应当外加十分臭屁得瑟。
刘政委拍了拍沈家书的肩膀,一脸臭臭的说道:“你家外甥女?你知道花了多少钱不?”
“没注意。”温晴写字的纸没有数字。
刘政委比了两根手指。
“两百?”
“再多十倍,两千!你娘的,老子三个月工资没了。”
“两千?!”沈家书也抽了,这才知道他家臭丫头到底能有多花钱。
当然了,沈家书也绝对想不到,他家的臭丫头在赚钱的能力也是超凡脱俗的,当真正见识到那丫头砸钱的样子,对抽过了头的他来说,再不是什么事儿了,毕竟他已经很早就被刺激了——
温晴这头有千年修行的老妖早就试探出了沈家书对她的底线,说起来,他到底还是心疼自己,甚至对她都好过了对自己的一双儿女,但是温晴不是持宠而娇什么都不懂的人,她聪慧谨慎,沉稳的每一步都没有错处。
出色优异的温晴让沈家书不光是为了沈家的将来,更像是看到了自己被后浪打在沙滩后的骄傲和欣慰,那目光里也承载着他曾经的美好时光,那些梦想。
好是要相对的,所以他对温晴用心,温晴也同样对他真诚,但是她拥有太多的秘密,太多的说不起理还乱的故事,所以有些事是不能展示在他面前的,她分得很清楚,毕竟当兵的人太过于正直,跟商人的完全是两个理念。
“舅舅,现在东西哪里没有卖的啊?我就是去靳新家也用不着大包小包的带过去吧,到当地买就行了。”温晴坐在后座,笑眯眯的用手扒着前面的靠背。
“你又有什么鬼主意?”一听就有猫腻。
“爽快!舅舅干脆给我折现好了,别给我太多,弄个两万就行。”
沈家书狠狠的攥着方向盘,咬牙道:“你怎么不去当土匪?”
“呵呵呵——土匪?这个主意不错,我会考虑的,等以后不当兵了,我就去找个山,坐地当个山大王。”
“你啊!真是当兵把你给当皮实了。”
“到底给不给啊?”温晴靠在后座懒洋洋的摆弄着拉锁。
沈家书将车停在了一边,扭过头,看着她波澜不兴的样,太阳穴突突跳了几下,轻咳道:“咳,两万够吗?出门一趟被给我丢人,你跟我去银行,我给你拿三万。”
“嗯,我勉强答应你的要求。”温晴的眼中充满笑意,这人,就这样,别扭着呢,可是这样的他,真的很好欺负。
“不够随时打电话。”沈家书叮嘱着。
要知道这些钱可是相当于一个家庭最少两年的收入,而沈家书却没发现自己竟然能将温晴宠惯成这样,唉——他心甘情愿,对,就是这样才要命啊。
温晴看着存折,笑得很开心,不是因为钱,而是喜欢沈家书的态度,这很有意思。
靳新早早的就买了车票,可是那边一确定温晴也过来,立马让靳新退了票,然后找人买了两张十分紧俏的飞机票送到了宿舍。
临走当天,温晴将一些随身用的零碎放在双肩旅行包里,随后两个手插在口袋里,换件红色羽绒服,黑色的高领毛衣,修在长裤,一双很牛气的黑色大军靴穿在脚上,那细高的格子站在靳新身边那叫一个扎眼。
“喂,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个衣服,没见你穿过啊?”靳新听稀罕的摸了摸温晴的衣服,这小子穿衣打扮有时候就跟个娘们似的,一出去就是一套,还得瑟的不重样,让口袋经常比脸还干净的他各种羡慕嫉妒。
“听说东北冷,我就买了一件,怎么?帅不?”说完故意在靳新身边转了一圈,精致的面孔上绽放着灿烂的笑,仿佛春天就要来了。
“得瑟!”
变魔术一样,一件蓝色的羽绒服出现在她的上,“生日快乐,靳新同学!”
靳新被她弄得一愣,开心的拿过来就穿上了,“真够哥们,还记的我的生日,明年我也给你过。”
温晴真想摸摸这个人的小寸头,有些羊毛卷,这开心的样子更像是小狗。
两个不同类型的帅哥出现在机场,让人在一堆黑灰色的衣服里看到这两枚嫩的跟青葱似的青年,那叫一个舒坦。
在飞机上煎熬了四个多小时,终于在下来了,温晴在美国长大,在华中呆了一年多,这突如其来的冷空气叫她结结实实的打了一个寒战。
“赶快走,冷死了。”靳新也缩着脖子叫道。
拿着包就冲了出去,早就等在门口的靳国安连忙喊了过去。
“这边呢!”
等坐上开车空调的车子,两个人才缓了过来,从未来过东北的温晴开始好奇的看着窗外的景物,可是让她有些失望的是,除了茫茫白雪,一片萧条的景色。
“失望了?”靳国安笑道。
“有点,但是也应该是这样,毕竟零下三十几度,太冷了。”温晴很坦诚。
靳国安并不在意,相反很喜欢温晴的这一点,年轻人有时候还是直接点更讨人喜欢,当了,聪明人总是知道什么时候该直率。
“呵呵呵——这里农村,进了市区就好了,那里更热闹。”
“青子,在农村才有意思呢,我跟你说,今年过年,我们准备带你会老家,那里的亲戚多,院子也大,咱们可劲儿的玩。”靳新兴奋的不行。
“好啊,到时候头听你的。”温晴很乖,毕竟地头蛇最大!
靳国安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的哥俩,突然他有一种想要生二胎的冲动过,要是能再生个这么聪明的小狐狸那就真是太有意思了。
靳新很臭屁,终于可以让沈青这货听自己一次了,爽毙了!
一路到了靳国安在a市的军队家属区,经过了门岗,门口的士兵敬礼,抬杆放行,随后车子停在了一栋二层小楼前,跟沈家的房子有些像,但是却小了一些,靳老爷子很热情的将两个人拽进了屋子,靳奶奶忙着拿出热水袋放在两个人的手里。
嘴里嘀嘀咕咕的说着暖心的话儿,有些唠叨,却特别的温暖。
“萍啊,饭菜怎么样了?大骨头汤炖好了没?新新就得意这个,别弄咸了。”
小萍忙探出头,苦着脸叫道:“婶子,你可别喊了,你老说的哪样我敢差啊,再给我十分钟,开饭。”
靳新带着温晴走到爷爷奶奶跟前,又对着楼上喊了一嗓子。
“妈,你干嘛呢?别美了,再美也赶不上青子,快下来吧!”
钱美竹拿着涂了一半的口红就一阵风的下来了,拎着靳新的耳朵拧了个圈。
“没大没小的东西,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啊,痛死了,优雅,优雅——钱老师!”
“哼,给你点面子。”随后穿着一身淡紫色毛衣,打扮入时,优雅美丽的钱美竹女士对着温晴伸出了她的手。
“别听那死孩子的,你就是沈青吧,终于把你盼来了,来跟阿姨聊聊,来这里怎么样?冷不冷?”随后拉着温晴坐在沙发上,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大堆,而靳奶奶也是笑着在一边看着,不时的说上两句。
靳新大叫一声:“我真不该让你来啊,一来就夺了我的地盘,真是连点渣都不留,太狠了!”
说完跟着靳奶奶笑闹了起来,不依不饶的跟他老妈斗嘴。
靳爷爷和靳国安则是坐在一边,目光柔和的看着他们,当了那么多年兵,内敛的习惯已经成了骨子里的东西,所以哪怕是在家人面前,他们也有些放不开,但是却不影响那种温馨的气氛。
温晴看着这一家人,笑着抓住了靳新的衣领,在他的身边微不可及的说道:“新子,谢谢你!”
因为要赶上春季的那次考试,所以温晴到了这里给沈家书报了平安后,就又开始了和在学校一样的生活作息,早晚两次晨练,白天陪着靳爷爷,靳奶奶聊聊天,其余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靳新的书房里度过,眼看就要过年了,靳家也平日里的客人也多了起来。
“别看了,大过年的好好休息一下吧,看你这么用功我都玩不起来。”靳新翘着二郎腿说道,手上剥着桔子,朝着温晴就丢了过去。
温晴一抬手,头都没有回,就稳稳抓住了桔子,笑着开始吃了起来,末了,呲牙道:“真好吃!”
“靠,那老子当佣人是不是?”说完拿着一堆的桔子开始进攻。
疯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些无聊的看着外面,靳新突然提议道:“咱们出去转转?”
“好啊。”温晴起身将自己围了个严实,天真是太冷了。
两个人跟家里人打了招呼后,就步行走出了家属大院,路两旁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人很多,每个人手上提着东西,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温晴一路走着,看着,心里涨得满满的,不知不觉的也买了一堆的东西往家里走。
“来,东西给我,看你爪子冻得跟猪蹄儿似的,别一会儿让我萍姨给下了锅红烧。”靳新大包大揽的拿过了东西,示威的扬了扬手,这小子就是细皮嫩肉的,看看他,这才叫纯爷们儿。
就快到了家属区,突然他们两个人脚步顿了一下,一个身形瘦小的跛脚男人和一个中年妇女出现在了大门口,好像在跟门口的士兵商量着什么,但是那破旧衣服和晦暗的面色,总是与这过年喜庆格格不入,让人觉得难受。
“去看看。”靳新笑着说道。
温晴点头,两个人过去。
“你们不说清楚,我怎么能让你们随便进去呢?你这是为难人嘛。”小战士皱着眉说道,毕竟过年了,军区的首长们都在这大院里,他们的警戒不得不提高点,要不出了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们就是想去靳团长家,把东西放下就走,不会太长时间。”
“哪个靳团长啊?”
“就是那个以前w市军区的那个靳团长。”男人有些迷糊道。
“你们还是想清楚了再说吧,别为难我了。”小战士最后无奈道。
靳新听了个大概,靳国安是后调到这个军区的,所以这里年轻的人不太清楚,可是他很清楚,这个人说的就应该是自己的父亲。
“认识?”温晴扯了扯靳新,这是大门口,有些事情弄不好了反而不好。
“我爸应该认识。”
“那就让叔叔出来看一下,要是真的认识,见了面不是更好说?”
靳新看了温晴一眼,突然发现自己有些冲动。
急急回了家,将事情跟靳国安说了一遍后,他穿上大衣就走了出去,没多大一会儿,就见他带着那两口子回了家,一副激动的模样。
“海子,坐,就当是自己家一样,你这些年都去哪里了,找了你那么久都找不到。”靳国安激动的说道。
“团长,团长——我就是看看您。”说着用袖子擦了把眼泪,眼睛通红,真情流露。
“你真是该揍你一顿,当初如果不是你的话,我还指不定能不能活下来,自己的腿坏了有什么大不了,我可以让你调到其他部门,何必自己悄没声就跑了,你看看你都干的什么傻事。”
靳国安说了他一阵子,最后还是心疼他,拉着他的手坐下来聊了起来,随后又让钱美竹带着海子媳妇找身干净衣服换洗。
晚饭后赵海洗了澡,家里都围坐在客厅里,听着海子这么多年的经历,气氛有些压抑,这次他过来也是实在没了办法,他因为腿的毛病回了老家种地,可是中水稻玉米什么的也不赚钱,一年也就够吃的,眼看着海子大了要娶媳妇盖房子,他们两口子一合计,说是种蔬菜,别说还真有个搞合作的出来说签订合同收购他们种的,这次可把赵海一家子高兴坏了,拿出了家里的所有积蓄,又从亲戚朋友身上借了钱,包了别人家的土地,准备大干一场,可是今年的确实是个丰收年,他们种的那种四川红辣椒长势特别的好,一亩地都是白八百斤的收成,这算下来就是十来万斤的辣椒。
看着收获联系了收购方,可是那边来拉了一次就不再来了,再后来竟然不见了踪影,一地的辣椒都砸在了手里,可把这两口子逼得没招了,大过年的家里呆不下就悄悄的躲了出来,最后到了这里。
说起来还是希望能有点解决办法,可是靳国安不是经商的,要说在部队里他能有招,可是这个,他还真是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就是让食堂给承包点,那也是数量有限啊,再说了每天吃辣椒当兵的训练又多,身体上也受不了。
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温晴的眼睛亮了亮,起身道:“海叔,你家的辣椒还存着呢?怎么存的,能跟我说说吗?”
赵海是个老实人,虽然温晴看着不大,但是他还是实诚的说了,“辣椒收获的时候正热着,后来那边找不到人,我怕都烂掉就晒了一部分,可是地太多了,根本摘不完,有些现在我都没收,直接冻在了地里。”说完脸色更是难看几分,那可都是钱啊,就这么都扔了,让别人捡都不要。
温晴想了想,突然想到了在美国的很多华人留学生出国必备的几样调味品,当时她因为无聊照着那个网上美食达人破解的配方尝试过,味道虽然跟成品差点,但是在这个调味品单调的年代,那绝对是很有开发潜力的优质股。
想到手头上那笔钱,去了最近花的杂七杂八还能有个两万多块,也许她应该活动一下自己的手指了,否则以后不当兵岂不是要饿死?
靳国安没说话,悄悄的打量着沈青,他觉得那小子说的话不简单,看赵海的事儿有可能还真有些眉目,真是让他都期待了,期待惊喜。
温晴抬头正好撞上靳国安的眼睛,她笑了笑,然后招招手,那条小狗就已经摇着尾巴过来了。
“干嘛?”靳新道。
靳国安看着自家儿子,真是那真是对沈青言听计从,就差点搭板供上每日膜拜了,看的他心里酸溜溜的,但是此时他是好奇沈青的举动,耳朵不自觉就竖了起来。
“你过来。”温晴将靳新带到一边的阳台,这里说话外面是听不到的。
“干嘛啊?神神秘秘的。”
温晴往窗台一靠,盯着靳新问道:“有钱没?”就跟问你吃了没一样。
“多少?”这小子到他们家最近也没少花钱,看得他都肉疼,现在估计是被他给花光了,想到自己的存款他忍不住得意了起来,现在他也是个款爷了,当然,这是在沈青面前,终于扬眉吐气一把。
“先来两万。”
靳新那掏兜的动作止住了,脸上有些扭曲,颤抖的伸出自己的指头,咬牙道:“你个败家子儿,钱是这么花的吗?两万块啊,你怎么不去抢?”
温晴一愣,这话怎么这么熟呢,抬头想了想,笑了,沈家书那次好像就是这么说她的。
“你还笑得出来,以后花钱别大手大脚的,现在知道难了吧,两万没有,先给你拿一万块倒是能拿得出。”靳新终于有了当大哥的感觉,虽然说钱是不少,可是能教育教育沈青的机会可是一万块钱买不到的,想想暗爽不已。
“一万就一万吧,你啊,还真是穷了点。”温晴哼哼着说道。
“你小子还说我穷,我现在比你强了好不?服我一次能死啊。”靳新真想抽人,让他美一会儿都不行。
“我是想跟你合伙做生意,你以为我差你那钱啊,小爷我还不至于穷到那个地步。”温晴踢了靳新的小腿一脚。
“呼,疼,你他妈的下手轻点,当我是钢板糟害呢。再说做生意,哪来的生意?”
温晴指了指他的脑袋,摇头晃脑,“真是猪脑袋。”
突然靳新眼睛一亮,指着温晴拽到身前小声的,有些兴奋的说道:“你该不会是说那堆辣椒吧?”
“算你还有点聪明劲儿,怎么样?干不?”
“那是人家的东西,别看是完蛋了,可是多少心里还是指望的,他们肯定想了很多办法都不成功,你有什么厉害的?你看人家困难,咱们偷偷帮一把就是了。”靳新曲解了温晴的意思。
“我有个好主意,这事儿成了咱们以后都不用靠家里了,你不想?”温晴用话诱惑道,这个年纪的人都有脱离父母独立的想法,可是极大多数都是在想,而能做的到的太少了,她就不信这个热血少年不上钩。
靳新看了温晴一会儿,很郑重的捶了下温晴的肩膀,“青子,咱们是哥们,你说干咱们就干!”
有了决定,两个人又回到了客厅,里面的气氛还是很压抑,靳国安打算让赵海两口子到市里来,他怎么也能给他们找个工作,总比在家种地强,欠下的债,他可以帮他先还了。
“团长,能见见你我就很满足,在老家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再到城市里我们都浑身的别扭,走到哪里都不知道,我脚踏实地的努力,那些外债不算什么,三年还不上,我五年,五年不行我就十年,总之我老赵家有人就黄不了债。”赵海很有骨气的说道。
“海子,为孩子想想。”钱美竹也劝道。
“嫂子,我们都想好了,儿子也支持,你们就放心吧!”海子媳妇朴实的笑道,眼睛看着丈夫,非常平静知足。
温晴和靳新走上来,坐在赵海对面。
“海叔,咱们合伙做生意怎么样?”靳新笑着说道,话一出口不光他激动,家里的一帮人都激动了,当然了,是让靳新的胡话给刺激的。
“你小子不明白别瞎捣乱,去去去,一边玩儿去。”靳国安撵人,随后看着温晴,“沈青啊,你帮靳叔把他弄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