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和尚的那番话是这样的,人无完人,上天都是公平的,若果一个地方让人圆/满了,毕在另一处有些小妨碍,不然,这人就难以在世上长久。此命格日后是有大作为的,位极人臣,荣华富贵信手拈来。只是稍有孤寂,命中注定不可犯桃花,不然有大妨碍。与妻宫略有伤,不可早有子女,再有一两年子女才能避祸。
太太忙问此话详解。和尚推脱了半晌,才言道,这命格原不能有桃花,孤寂一生,但上天有好生之德,往往留有转机,认为孤寂一生也太过可怜了,留了一丝红线,但相应的代价就是不可早有子女,不然就这孩子就都站不住以抵这孤寂之命。且因只留一丝红线,如若纳有妾室之流,恐怕有天年之伤,若妾室再留下子女,那就是讨债的。
太太听了目瞪口呆,倒是高氏机灵,忙问破解之法。和尚言道,破解之法也是有的,只怕太太舍不得,只要将这第二个嫡子满月就舍到方外,剃度出家,以圆这孤寂之意,就可无碍了。
太太气了个仰倒,哪有为了那些个反倒伤了正妻嫡子的理?当下打起精神谢了和尚,为了贾瑚的身子,高氏也是闷闷的。这几个女主子都有些恹恹的,子肜也只好面子上作出些来。于是一家子算得上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回了来太太把这些说与代善,代善虽不喜鬼神之说,但现在这样言之灼灼,却也不好斥之荒唐,也只能信其有不能信其无了。原本还想着是不是有人算计他们,但这些都是后院之事,一点也不涉及朝堂,也与外人丝毫无关。若说是后院女人生事,却看不出有谁能有这样大的手笔。这和尚看着就是个不简单的,那些传闻也是真有其事的。不过,还是查查吧。赦儿经常在宫中,休沐日才能回来,这是就交给政儿吧。
不过现在且先姑妄听之。贾赦好办,房中女人也有几个了,以后注意就行了。贾政这边却是难办,先不说别的,这万一早生个孩子,真灵验了,一大家子都伤心。所以只能让他多注意点,子肜这边也小心。先把精力放在功业上,别的先缓一缓。妾室什么的,没有就没有巴,看着政儿也不是喜好女色的,和子肜也很恩爱,那就先这样吧,只要子肜以后生了儿子留了后就行了。而贾瑚这儿根本是不能办,除了小心照料根本是想不出其他法了,再就是多做些善事为其祈福了。
先不说自有老爷太太关照贾赦贾政,太太也打发管事婆子严令下去,阖府丫鬟小心服侍,仔细规矩,若有些什么行事不规矩的,勾引主子的,一律发卖。自此,贾政子肜总算清静了。至于老爷交待的事,哪有查得出不是的?子肜也担心,这找人假扮的和尚,又见了内眷,万一以后嚷嚷出来,牵涉可不小,还不只是他们一家内眷啊。贾政却让子肜放心。这可不是外面找的人,是贾政从云南调过来的核心护卫,此边事一了,还回南边,况且这事就他一人知道,护卫首领也只知派了一人,至于这人到哪里去干什么,也不知道,贾政的保密条例不是吃素的。而那些京中传言,也已经不知转了多少个弯,根本无迹可查。
日子是太平了。贾瑚还是经常生病,子肜是能帮就帮,但是高氏把个贾瑚看得太紧,子肜也不能做什么,况且贾瑚还真是先天的脏器毛病,怕是放在现代都没什么办法。老爷太太也看开了,只叫小心伺候,也让大奶奶身体保重,叫子肜帮着管家。
子肜这些年的做派倒是给老太太留了个老实木纳,少言少语的印象。况且她还是二房的奶奶,太能干了引人防备,万一再挑唆个兄弟不和,或是太太有了什么看法,就不太好了。所以只能不显山不显水的开始动作。几房陪房,经贾政考查是能用的,都已不声不响的安插了,不是什么引人注意的位置,但却又是时刻可以关注要害事务的,比如门房,再比如车马驴架,货物搬运,再还有一些小的在前院后院做些个传个话跑个腿什么的。身边其他人,看着能收服忠心的,也就收了调教。至于前院后院其他的那些人,子肜这些年也慢慢的摸个门清。
太太却是时常忧心,不为其他,这儿子看看都大了,孙子辈还只有贾瑚一人,身体还是弱的。贾政不能养,贾赦还只有休沐日着家,孙子啊,难啊。贾政子肜没有什么其他办法,只得多在长辈面前彩衣娱亲,多加开解宽慰。
王家也是急了,子肜嫁了过来一直没有动静,虽说当中有个守丧的事,但也过去有些时日了,这万一有些什么事。。。。。。这丫头也真是,那些个陪嫁丫鬟都是不错的,况且其老子娘也都撰在张夫人手里,怎么就不知道动脑筋呢。于是乘有一日子肜回家探亲,娘俩说这些悄悄话,子肜忙把和尚那日的话细细诉来,张夫人才知道原委,当下心中大定,转念一想又为子肜担心,子肜忙道不妨,只要子嗣稍晚一些就可,况自己是开药店的,用的药都是好的,不伤身子。自己也小心着呢。再有个一两年的,等贾政二十二岁上下,就不妨事了。张夫人哪还有不满意的,况且没有妾侍通房在面前糟心,子肜必定舒畅,只要公公婆婆面前小心服侍就好。
幸福就在于悠闲平静的生活中。老太太服满除服时子肜就满了十八,虽说是虚岁,但子肜也满足了,况她也看着贾政不忍心,哪有夫妻俩只做手工的理儿,就是自己有时候也是想的。于是就如鱼得水,契合美满。自成亲以来,俩人的外屋就不留守夜的人,于是更加便宜。贾政不是毛头小伙,子肜也不是刻板的古代闺秀,上一辈子年轻时夫妻是时常分隔,后来是俩人年纪大了对这些没太大的需求,真真不如现在这样年轻恩爱,同起同卧,况且实战理论经验都很丰富,时不时还来点小情趣,哪怕是那个陪嫁压箱底的,也被子肜贾政两人翻了出来,在实战中添加点小趣味。后来又解决了妾侍之忧,更是如意。太太还担心这和尚所说不可早有子嗣之话,有时隐隐说着,还寻些避子汤药交与子肜。确哪想到这本就是子肜为了优生弄出来的话,而且说到避孕知识,恐怕子肜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就这样一来二去的,日子过得倒也快。转眼贾政子肜就来这个世上十五年了,又到三月初一,子肜也已二十了,他俩成亲也四年有余了。这个生辰,贾政说要好好给子肜庆贺,给子肜拦了,媳妇过生辰挂在嘴上怕是要惹人有意见,况且操办生辰也是个累的,这些年子肜在娘家婆家操办的够多了,真是嫌麻烦,那些个热闹也不是她爱的,也不爱听那些戏。她也不像其他媳妇,要么管家忙得慌,要么就是闲得慌,又要在长辈夫婿面前争宠什么的,只希望过生辰松散松散,也操办的热闹些挣个面子上的体体面面。子肜只是帮着管家,又不想挣个出头,回了榴院就理了外面一摊子生意,又和贾政什么事都有商有量,日子躲清闲还来不及,哪有往人眼皮子下凑的。于是夫妻俩商量着躲屋里过。
这晚上,服侍了上人用完饭,子肜就回屋了。贾政先她一步到了,今天为了让子肜成个现成,所以事都是贾政一手操办。亲自着小厨房捡子肜爱的小菜点心弄了几个,又到外面酒楼弄了些他平时觉得上好的菜色,在屋里点了蜡烛,真正的烛光晚餐新鲜出炉。贾政又在屋角放了架古琴,亲自演绎了古代版的生辰快乐歌,怪异的琴声倒真把子肜逗乐了。贾政的生日礼物也特别,是贾政亲手为子肜所画的素描,这个费了些功夫,足见一片心意。吃吃菜,品品味,说这着外面的菜哪些不错,还可以怎么改良,还时不时地为对方夹点自己觉得不错的,一如以往上千上万的日子那么自如。酒是没有喝,以水代替,加了点纯自然手工加工的果汁,早在年初,俩人就禁了酒,练武这事贾政就一直没放下,也不用刻意去锻炼了。避子药什么的子肜本就不常服用,现在更是停了,再小心个一两个月,就可以放心大胆的造人了。想到这里,贾政心情更是不错,兴致也高昂,于是这饭吃着吃着就换了地方,内容也变了,由吃饭渐渐变成吃人。
等次日,贾政早起去了前院校场。子肜也起了身,别说子肜,就这着榴院的下人作息时间也早就随了贾政,除了换班守夜护卫看门的,其他人都早睡早起的。当伺候的人进了来服侍梳洗,子肜吩咐用水洗澡,在打趣的眼光下,纵然是子肜这样的老脸皮也禁不住红了。
这年是大比之年,从去年秋闱过后外面就开始热闹了,陆续有赶考的举子进京,也有一些到处打点走动的。荣府也有人投帖子,也都由贾政打了太极。只是在坊间有才名的举子中,贾政听见了个熟名,等到殿试过后,果然得中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