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炮边上的虎子回道:“是他们从边上冲过来的,我们的马没撞到他们。”
“是,是他们故意的。”二炮也缓过神来,开口道。
聂天熙过来时,马头边上的一行人正哭得厉害。他并没多想,只觉得二炮没撒谎。这里是官道,很少有人能在经常跑马的路上乱跑的?
而且听勒马声判断,宋青跟楞子是行在前头的,试想前面刚刚跑过马,后面又有一辆车,会有人突然蹿出来往马上撞吗?除非这人不想活了。
“发生了什么事?”他踱步走到那一伙人跟前,沉声问。
二炮跟虎头也下了马车跟上他,二炮吓得脸色苍白,担心地看着他,“少爷,我真的没撞人。”
聂天熙道:“少爷我相信你。”
宋云飞的两个随从也走到他跟前,一行五人直直地盯着哭泣的人。
躺在地上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很瘦,蓬头垢面的闭目张嘴,就这么躺在地上。扑倒在他身边的还有一民妇跟一个七八岁的稚童,同样是衣衫褴褛。脸面上的灰看不出皮肤的颜色来。
他们哭得倒是真切,眼泪如不要钱一般地滚下来,却没有大声的哭。看得出来是真的悲伤。
而另两人是成年壮汉,在穿着上倒也过得去,脸上虽然像几天不洗的样子,却看得出红润来。他们哭起来虽是震天响,但眼中却无一滴泪。
看到这里聂天熙明白了大半,再道:“你们无故挡我的马车。意欲何为?”
听到这话。那两个大汉中蓄有短须的壮汉抬头恶狠狠地瞪向他,咒骂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简直是不拿人命当回事,你的马夫撞死了我爹。你说意欲何为?”
另一个稍瘦一点的汉子附和道:“大哥说得对。你们是去府城赶考的学子吧?今天这事若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休想去考什么功名。就是考出来也是个昏官,还不如我李家兄弟将你们的时间耽搁了,省得再出一个害人的官儿。”
聂天熙皱眉,这二人不像是普通的农户,对他们赶考学子的行程摸得门清啊。
宋云飞却是哈哈大笑起来,他也看出来了。这是专门讹诈人的一伙,俗称“碰瓷儿”,大手一挥示意这事让两个小厮来解决。
楞子跟宋青是他的随从小厮,别看人家是当小厮的,可也长得高高大大,气势一上来也不是普通人。
两人揪起那倆壮汉就扔了出去。呵斥道:“赶紧走!在我家少爷面前玩这一招。不想活了!”
这话是宋青说的,配上他那张万年不笑的冷脸还别说真能唬住人。那被扔的李家兄弟像懵了一样。跌坐在不远处一脸的惊吓。
二人重又来到倒地老者面前,愣子笑道:“这位老伯,是你自己走,还是我们兄弟送你一程,跟你那倆儿子一样扔出去呢。”
聂天熙就站在边上,他看到老者的眼皮抖了抖,如枯柴的手指也有在动,顿时更加确定老人家无事。
“不要啊,求你们不要这样对我爹。”那哭泣的妇人转身跪倒在他们跟前,连连磕头。
那一边的稚童却朝着聂天熙哭泣着小声道:“求少爷救救我们吧,那两个是坏人。他们抓我姐姐抵债,要是我们还不出银子,我姐姐就被他们卖到窑子里去。还逼着我跟祖父做这害人的事,求你们救救我们。”
众人愣住,他们只是过路人而已,能给的也只有钱财了。
聂天熙道:“楞子哥,你们去揍那倆坏人一顿,别让他注意到这边。”
二人明白,捏着手指走向那扔到一边的李家兄弟。
聂天熙却蹲下,小声:“你们欠他们多少银子。”
妇人答道:“五两,过了半年就涨到了十两,我们全家真的没东西当了,……。”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为何借这银子,听得他们心生不忍。
聂天熙取出二十两来放到妇人手中,叮嘱道:“收起来,别让他们看到。以后不要再做这事了,这次没事不代表下次没事,马跑起来可是不长眼睛的。”
那位躺在地上的老者这才缓缓起身,流下两串浊泪,跪下谢了再谢。
他们走后,楞子跟宋青也教训完那两个坏人回来了。
“二炮,在这一带我们慢慢走,就算是有人闯过来也不会撞到人,马车上什么都有,到不了府城就在野外过夜。”
聂天熙说完,一行人这才驾车离开。
官道很长,当他们即将走到树林处时,远处又传来哭天抢地的声音。
“爹啊,你可不能死呀!我跟你们拼了——。”
车内,聂天熙跟宋云飞二人面面相觑,这是那妇人的声音,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二炮,停车!”(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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