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两个人喝的差点没回去家。第二天早上的时候,张潇的脑袋疼的像是里面装了个定时炸弹。
因为喝的实在太多了,两个人状态都不怎么好,第二天上午便在赵平租的小屋子里躺着,直到下午,两个人实在饿得不行了,这才晕晕乎乎的爬起来,在楼下随便吃了点儿。
吃完饭之后,张潇一看,这也不能再回楼上了,直接去找找店面好了。
赵平住的地方就在他的学校附近,而赵平原本的打算也是准备在学校旁边开酒吧,当然不是那种动次打次的酒吧,他对自己的酒吧定位很明确,专门招待学校那些学生了,还不是一般的学生,他就准备招待那些大学生情侣。
“老张我就这么跟你说吧,要是一帮男的,那上鸡毛酒吧啊,直接网吧包宿去了,女的也是,上酒吧?早吃饭逛街看电影去了,就那些个情侣,喜欢附庸风雅。那咱们就给他们附庸风雅的机会,咱弄一个文青气息特别浓重的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大屏幕前,三两民谣歌手抱着吉他弹理想,你说,这场面是不是挺浪漫的?”赵平一边走一边给张潇描绘他将要开的酒吧的整体设计。
张潇本意也是要开一间如同赵平说的这样的酒吧,一呢,是因为他喜欢这种氛围,不喜欢动次打次,他嫌太吵;二呢,则是这样的酒吧好管理,来这样的酒吧喝酒,你总不能是那种天天无所事事惹是生非的混混吧?
只要不是那种人,就能少了挺多麻烦事。
两个人一边聊一边找店铺,倒是有好几家看起来不错的店铺,张潇也喜欢上了,赵平也喜欢上了,可是一打听价格,两个人都懵了。不到两百平的一个小店铺,一年租金要价二十三万,这是要疯啊。
赵平的学校不算太靠近市中心,几乎就属于郊区的那种,没想到在这样的地方租店面,竟然要二十多万。
两个人还以为只是个别现象,结果一圈问下来,没一家是低于二十万的。理由很简单,这里虽然不是市区,但是靠近学校啊。学校里有什么?学生啊!现在这个年代,谁不知道学生的钱最好赚?尤其是大学生的钱!这个说是大学生其实就是待业青年的家伙每天捧着手机对着电脑啥也不干,住着天底下最便宜的房子,花着最心安理得的“工资”,出手阔绰,花钱不过脑子。在学校旁边开店,不比在市中心开店还要挣钱?所以学校附近的店面,个个都金贵着呢。
“哎我去,失策了,我还以为二十来万总算是够了呢,没想到租个房子竟然就要二十多万。失策了,我这贷款顶多贷十五万,咱俩加起来二十五万,有啥用啊?租个房子就没了,这还要装修什么的……”赵平这一圈逛下来,一个脑袋比两个还大,此时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
张潇心想,自己也不能白来一趟南宁啊?
他安慰道:“没事,再仔细找找,实在不行,咱还是别在你学校附近开店了,要不不开酒吧也行,咱俩摆个摊,卖个担担面饭包什么的,也行。”
“不行,咱就得赚学生的钱,不赚学生的钱,我这上学四年,钱全都白花了!”赵平道。
张潇听了赵平的话,心里纳闷,合着这货上学上了四年,果然啥也没学到啊。
“不开酒吧……其实倒也行,你说的那个办法我觉得也挺好的。”赵平道。
“什么办法?”
“就是摆摊卖饭包啊!这里的人都没吃过那东西,咱们就在美食一条街摆,准能火。”赵平道。
“可是,你会做吗?”张潇苦着脸问。
“不会,你不会吗?”赵平摇头。
“我特么就会吃,不会做。做饭包的酱得是特制的好不好?况且,让你这么一个小白脸抛头露面,你乐意吗?”
“只要能挣钱,我十分万分的乐意!”赵平笃定的说。
对于此人的厚脸皮,张潇已经无话可说了。
两个人站在背阴处吃了串雪糕,躲了一会儿阳光,等到歇得差不多了,两人就准备回去了。
正打算回去,往前走了几步,就在这条街的拐角,一个挺犄角旮旯的位置,张潇猛然间看到了一家没有牌子的店,厚厚的玻璃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写“低价出租出售”六个大字。
“哎,那有一家,咱们去看看。”张潇拽了拽赵平,指着那家店说。
赵平随意扫了一眼,不太情愿的说道:“拉倒吧,低能低到哪儿去?十万还是十五万?十五万倒是能考虑一下,可惜我就怕它只是低到十七八万。要真是十七八万,那其实和二十万没啥本质上的区别。”
“别管它多少万,去看看再说,万一真的超级低呢?”张潇说着,便拉赵平走了过去。
“别想了,不可能的。”赵平实在走的累挺,不情不愿。
两个人来到店铺门口,透过两扇玻璃门往里面看,里面空间挺大,估计能有个二百多平,将近三百,里面摆了很多椅子,往旁侧看去,还能看到一个小型的舞台,看样子这里原来是唱戏的地方。
里面也不知多久没人光顾了,挺乱的。
两个人推门而入,门上有铃铛,“哗啦啦”响起来,张潇不知怎么,竟听那铃声有些凄凉。
门铃一响,便有人从里屋走了出来。那人见来的是两个毛头小子,本来脸上有的笑容也消失了。他喊了一句:“这里早关门了,不开了。”
张潇看向那人,吓了一跳。人啊,有走运和背运之分,也因此有春光满面和面如死灰之分。那人的脸,那叫一个死灰啊,不,比死灰还死,就像是明明都烧成灰了,还有人反反复复用火烧了好几遍一样。
现在虽然是初夏,但是广西也算是很热了,刚刚张潇和赵平还在阴影处遮阳呢,可是这男的在连空调都不开的屋子里,竟然过了一件大棉袄。也看不出他有多少岁,脸上惨白不说,胡子拉碴也不知多少天没刮了,同时不知道多少天没洗的头发,乱得和鸡窝似的。
“呃……这里的房子出租是吗?”张潇问了一句。
“哦?你们是来看房子的?”那人听到张潇的话,顿时来劲儿了,他挂着笑容,道,“没错没错,我们的房子低价出租出售,童叟无欺。两位您看看,我们这儿地方挺大吧,甭管你是开服装店还是什么饭店,用起来都没问题,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这儿低价出售,我敢保证,在这一片,同等规格的店面,再没有比我家更便宜的了。”
赵平听他吹牛逼听得有些厌烦了,他干脆道:“别扯没用的了大叔,就说您这儿多少钱一年?”
“啊?一,一年啊?”那人听到,愣了。
“怎么地?嫌短啊?”
“啊?啊——不是,我就是没反应过来,一年不短,长着呢,特别长!”那人说话阴阳怪气的,也不知说的是正话还是反话,赵平全当成反话听了,以为那人是嫌弃租的日子短呢,张潇却觉得,这可能是一句正话。
张潇心里奇怪。
这个时候,那人请张潇和赵平往屋里走,坐下聊。
张潇和赵平便跟着那人往里走。刚走了两步,张潇忽然感觉一股凉意扑面而来,他穿着短袖,裸露在外面的胳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忽然这么冷呢?”赵平更是打了个冷战。
张潇皱眉看向前面那人。那人嘿嘿笑着,看起来不像啥好人。
张潇心想,这回好像,真的碰到一家租金超级超级低的店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