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潇抬头,便看到一个凶神恶煞的大胖子站在自己面前。
那大胖子脸上黑黑的,也不知本来就这个肤色,还是后天被太阳晒出来的。他的脸上满是横肉,双目瞪得很大,眼球突出,看起来就像是“死不瞑目”一样。当然,他还没死。此时已经快到十月份,东北的秋天温度变化很快,张潇已经穿上了卫衣,但是这个大胖子竟然还赤裸着上半身。
在胖子的胸口,有一个巨幅的纹身,纹得非龙非虎,竟然是手持关刀的关二爷,看那纹身的颜色,应该是刚纹上去没多久。美髯公的神韵在胖子大块的胸肌上展露的淋漓尽致。
这种淋漓尽致,说实话有点恶心。
胖子很显然和陈安国是老相识了。两个人也不知多久没见了,这一见面,立刻热火朝天的聊了起来。后来干脆这个胖子也坐在了张潇这张桌,他还招呼和他一起开车的那位过来坐。这一下子,两个人变成了四个人,菜也不够吃了,张潇只好又点了两个。
“哎,怎么能让小兄弟付钱呢?我说老陈,你这不够意思啊。”在两个人谈话的过程中,张潇已经知道,这个胖子叫赵玉龙,原来也是C市那边的,不过后来就跑到辽宁这边求发展了。赵玉龙一看到竟然是张潇付钱,顿时捅了捅陈安国。
陈安国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哎,别看小张年纪小,他可是我老板,你知道不?”
“你老板?现在小年轻这么有钱啊?”赵玉龙有点不敢相信。
张潇道:“具体来说,我爸才是陈叔老板。”
“啊,懂了,懂了!”赵玉龙眨眼就弄明白了。
不一会儿,菜也就上来了。四个人开吃。虽然许久未见,但是陈安国和赵玉龙却没有喝酒,毕竟晚上还要开车,喝酒不是送命吗?
吃饭的时候,多是赵玉龙和陈安国在聊天。张潇吃完之后,就拿出手机和小雪发微信。
“老赵,你说你都来辽宁这边两年多了,是不是挣挺多的了?要是有门道,也给兄弟整整呗?”张潇听到陈安国如此说。
赵玉龙满是感慨的道:“哎,别提了兄弟,哥们儿这两年原本是挣了挺多钱的,保守估计也得是有小五十万。”
“这么多?两年五十万?可以啊!”陈安国惊道。
“可以个屁啊,我自己的车,自己的门路,再没有这么多钱,那可真是白混了。”赵玉龙道。
“也对也对。”陈安国点点头。
“可惜啊,钱是挣到了,眨眼就没了。”赵玉龙无奈的说。
“怎么个意思?”陈安国疑惑的问,“出啥事了吧?也不能啊,五十多万呢,怎么能说没就没了?”
赵玉龙左右看看,还挺神秘的说:“我跟你们说啊,就前几天,给我开车那个司机,出事了。”
要是赵玉龙平常的语气说出这话来,张潇也不带在意的。怪就怪在赵玉龙神神秘秘的说出来。这么说话,肯定有问题,要么是做了啥亏心事,要么就是遇到了啥邪门的事。
张潇不自觉就竖起了耳朵。
只听赵玉龙接着说出了他的那个司机所遇到的事。
赵玉龙原来也是个司机,后来给别人开车觉得来钱有点慢,就打定主意,借了十多万块钱。跑到辽宁这边自己买了辆车。还别说,赵玉龙门道挺多,就几个月时间,十万块钱还上了,之后就是一直挣钱了。一年之后,赵玉龙嫌着开车太累,他的脊椎也有点问题,自己就不在车上摸爬滚打了,而是直接雇了一个司机。
司机用得挺顺手,也是个老实人,赵玉龙就一直用着人家了。没想到,就在几天前,出了一件怪事。
就在几天前的晚上,那司机开着赵玉龙的车从匝道出来,转个弯进了国道,往河北那边走。国道虽然没有高速宽敞,但是走大挂车还是挺容易的。白天的时候,挂车自然不敢走,但是此时黑灯瞎火的,已经是后半夜两点来钟,挂车往哪儿走不行?就算开进市里,进三环,也没人管了。
那么说为什么不一直在高速上走呢?这是一个深奥的问题,张潇他们的车也经常在半夜的时候下高速走国道。但是他们和赵玉龙的车又不一样。赵玉龙的车走国道是因为得换个高速入口,而张潇他们走国道,是因为省钱。
是的,省过桥费啊!
这种损招只有罗三天才能想得出来。至于为什么我说这是损招,也就不多加赘言了。总之,走国道比走高速,要麻烦太多了。
赵玉龙的那司机上了国道,没走出多远去,就出事了。
第二天一大早,有路过的人发现了赵玉龙的那辆大挂车。大挂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车门开着。而在大挂车的车头正前面,躺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赵玉龙雇的那个司机,死了。死相狰狞,七窍流血,看起来像是活活被吓死的。
也正是因为这个事,赵玉龙才赔进去五十来万。然后他又雇了个司机。他知道,原来那个司机死的有点蹊跷,所以这回他干脆是跟着车走。
两个人,总不会还出事故吧?赵玉龙是这么想的。
这也正是为什么今天陈安国能和赵玉龙在这里偶遇了。
“真是奇怪了,听你这么一说,你那个司机莫非是撞邪了?”陈安国疑惑道。
“嘘——!”赵玉龙忙说道,“我跟你说啊,这要是别人我都不跟他们说。我请大师看过了,大师说,我那个司机确实是撞邪了。”
“怎么撞邪了?”张潇突然在旁边插了一嘴。
“呃……怎么说呢,我看了行车记录仪。就是他正常开着车,突然一个急刹车停那儿了。然后我那个司机走出去,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活活吓死了。真是撞邪啊,他自己掐着自己的脖子,一直到死。”赵玉龙说的略有些渗人,“这不是吗,我也害怕啊,所以新纹了这个关二爷的纹身,等纹身好了我才开工的。我就不信,有关二爷在,还有邪敢来碰瓷!”
我说怎么看着这纹身是新的,原来是因为这个才纹的啊!张潇恍然大悟。
“到底碰到什么东西了,您能给说说吗?”张潇挺在意的,所以特意多问了一嘴。
赵玉龙摇摇头,道:“说实话,我也就知道这么多。行车记录仪里的录像只有我那个司机,别的东西啥也没有。”
“哦,那谢谢了。对了,出事的那条国道,是哪一段啊?”
“就是XX和XX那段。(此处不用真实地名了,不太好)”赵玉龙回道。
“哦。”张潇点点头。
他没反应过来,旁边的陈安国却忽然瞪大了眼睛,他大声道:“小张,你今天晚上不就是要从那儿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