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城是个老司机了,主家虽然离他家不近,但他车技不错,很快地就顺利到达了.此时他正站在主家大门外,跟当初来家下单的丰二哥对单子.
“都对上了吧”看着对面的丰古利一边数着东西一边点头那样子,刘青城便知道自己这单活总算是完事了.他暗暗吁了口气,只等丰古利在单子上签了字付了钱他就走人.
“对上了.”丰古利仔仔细细地点数了几遍后终于点了点头,抬眼看向刘青城.”不愧是刘老哥,这活计就是好.诺,这是当初咱讲好的数,卡的密码是你身份证的后六位,你回去记得改了好好存着吧.”
“得咧!”刘青城接过丰古利递过来的银行卡,往贴身的上衣口袋里一塞,整理下衣服,把帽子戴好,跟丰古利打了招呼:”那我就回了.”
“等等刘老哥,你怎么这就要回了”看他说走就走,像是后面有狗追似的,让丰古利有点奇怪,”家里可是有什么急事吗”
“啊!家里…倒没什么…啊…”刘青城不会说谎,人家一问他便照实说了,可话出了口他才后悔起来,就说家里有急事赶紧走了不就结了嘛,如今却说没事这可怎么脱得了身.
“没急事就别急着走嘛.”丰古利笑呵呵地拍了拍刘青城的肩膀,”虽然咱家不是自古就在咱村的,可这周边的规矩咱家还是懂的.别说咱家这活不好做,就算是好做,也万万没有办事不请师傅吃酒的道理.今儿若是刘老哥家有急事我自然不敢留你,既然是没什么事,若是您不留下一起用个便餐,那我这张脸以后可就不敢再出去见人了.知道的是您自己要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办事不地道呢.老哥别难为我,成不”
话说到这份上,刘青城就是想走也走不成了.这越是急着甩开还越是粘着不放,真得是急死个人!刘青城一边懊恼一边被丰古利拉着拖着走进了那扇半门的大黑门.
一进门,刘青城就看到了正对着门的客厅.
这是个老式的客厅,门额上挂着匾,旁边有门柱,里头座位还分着上下左右首,一副庄严端实的气派.
看到那厅顶青幽幽的匾额上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丰衣足食和厅里端坐着的一个半大老头后,刘青城心里的忐忑感更加强烈了.
就像丰古利说的那样,丰家是五年前才搬来这里的.老话说得好,自古同姓是一家.这丰家虽是后面才来的,可看在一笔写不出两个丰字来的面子上,丰家村现任村长也没说什么,村里人很快就接纳了他们.
来家下订的是丰古利,听丰家村的人说他在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个哥哥,也就是这个丰家的一家之长.可这位家长,似乎没人见过,只见到这丰二到处走动.难不成这正厅里坐的小老头就是丰家老大只是这位也太过另类了吧!
现如今时代变了,人的观念也不再沉旧,奇装异服的人多得是了,像那些个小姑娘穿着汉服逛街之类的,刘青城也觉得挺好看.即便是有些男人穿着古装去参加聚会什么的,他也觉得可以接受.但像厅里坐着的这位的这种穿着,就有点让人渗得慌了.
首先,他穿得不是汉服而是清装.其次,他不止是穿了古装,还着了古靴.最后,他不止是穿装登靴,还戴了古帽.什么帽子呢就是电视里演的那些清朝官员们的那个红顶子!
这客厅也不知是方位有问题还是怎么着,这才下午4点的时间,就半点阳光不见全是阴暗一片了.本来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厅,加上一个阴暗的环境,就很让人渗得慌了,再来这么位古装人士端坐在主座上,身子一动不动,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他,这些诡异的画面一起出现,由不得他他不往吓人的地方去想.他不由自主地抖了抖,脚下一崴,咚地刚好撞到后面进来的丰古利身上.
“小心脚下.”一把拉住刘青城,丰古利疑惑地看着他,心说这老哥年纪还没他大呢,怎么腿脚这么不灵便.他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唉哟,这一晃就快傍晚了呢,我先带老哥哥到偏厅歇会,等会我再叫人来带您过宴上哈.”
“哦哦,行行.只是,厅里那位是…”刘青城不敢再看那人,也不敢大声说话,只得眼神向着那个方向飘忽着示意给丰古利.
“厅里那位”听到刘青城问话,丰古利奇怪地看了看他,抬头向厅里望去,”老哥莫不是看花了吧,哪有人在.”这老头可能是做细活做多了眼睛都花了.
“啊!”刘青城一听他这话,顿时大惊,立刻转头向厅里看去,却见厅里真得没有人.他一下子懵了.怎么回事刚刚明明有个人坐在那正中间的椅子上的,怎么现在什么都没了!
此时厅里安静地很,即没有古怪的老头,也没有丰衣足食的门额.一切都跟正常的客厅一样,只是光线有些暗.
刘青城傻了,难道刚刚都是幻觉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可是不对啊.他从不看那些清宫戏,怎么可能凭空想出那些人细节来!他回头看着丰古利,直觉这丰家真得不能再待下去了.
“丰二哥,我突然想起件急事来,我得赶紧回去.”不管他刚才看到的是真是假,这里绝非善地,他必须快些离开,再迟怕就真得走不了了.
“这是怎么说的,真就急成这样”这老哥是有点奇奇怪怪的,别是做这行久了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即如此走便走吧,还省了一顿饭呢.反正礼数到了,他不领情是他的事.
“是是是,我这就回去.哎哎哎你也别送,我自个知道回处,自个走就成.”
“好好好,你注意着点路上脚下啊.”
目送着刘青城一路急匆匆地身影消失后,丰古利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大哥为了那件事这几天一直在外面奔波,这好不容易东西齐了,今晚必须把这事给办了.再拖下去,指不定又出啥夭蛾子了.正好大哥回来了,俩人还得再商量商量才好,别到时出了什么茬子可就麻烦了.
“那老头没留下”
“说是家里有急事.”
“什么事能急成这样哼!他该不会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了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么大的一口棺材,他又是直接上手做的,不可能瞒得住他.”
“所以我才让你把他留下啊.”
“这个…不过,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人…”
“在哪谁”
“前厅.我没看到什么,他又没跟我说.”
“唉…!”
“大哥,这事完了咱离开这吧.”
“晚了!”
“怎么会晚!她不是说了只要咱们照她说的做了一切就结束了吗!”
“结束恐怕是刚刚开始吧!”
“大哥!”
“二弟,事到如今你还看不明白吗她说的话,虽说确实帮了我们,可也是把咱们拉上了贼船啊!当时那情况,咱们都手足无措,刚好她那时主动上门,咱们也就只得信了她.可有病乱投医的结果呢无非是饮鸩止渴罢了!!”
“可后来那位大师不也说了跟她相同的话吗咱们照着做了,那东西便被镇住了,它再也出不来了,我们再远远地离开,它还能把我们怎么样!大哥,你可是咱家的主心骨,你可不能悲观!”
“乐观就能改变事实吗老二啊,我知道你对她有情,我能理解你.只是现在的她也早不是当时的她了.就算你对她一心一意从未改变,可她的情况你也看到了,镇得住这次,下次呢又要找谁来镇”
“总有办法的.这次既能找到,下次同样能.”
“可你这么做,有伤天合啊.”
“我又没杀人,只是借个尸体而已,而且这尸体也是给了补偿的,有伤什么天合.”。
“补偿是给了活人,可死人呢”
“死都死了,还要什么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