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青木老道和王帅离开,李沚身后传来狸花的声音,“为啥放了那老道?”
“明知故问。”
“你怕老道狗急跳墙,杀了那小子?”
李沚没说话,走向张大勇。狸花暗自摇头。
“张哥,人都走了,虎科长那儿就不去了吧?”倪建国被青木老道的蛊虫害得身体失灵,李沚想早点儿救她。
“回吧,下不为例!”张大勇知道这个李沚深说不得,象征性的警告也只是做样子给学生看。
他甚至庆幸:多亏那老道不追究,否则真带到虎剑那去,反倒给虎剑添堵,也显得自己没本事。
不如就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谢了,张哥。”李沚笑笑,叫狸花扛起倪建国就往学校西门走。
迫于二人的淫威,围观学生也不敢多嘴。
那张大勇倒是纳罕:打完老头还装逼,又明目张胆扛走如花似玉大姑娘……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今天之后,这小子不是要在西区横着走了?
“张队,这小子把女生扛走了,我们不管?”一个小年轻跟班瓮声瓮气道。
“管个屁,他又没点呲花,没点蜡烛的,人家姑娘乐意,咱们管不着。”
张大勇可不想掺和李沚的事,麻蛋的头疼。他急忙收队,回去跟虎剑汇报此事。
直到李沚三人出了校门,那些围观学生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那小子谁啊?真是小母牛踩电线——牛逼带闪电呀!打老头还那么嚣张……”
“八成是个富二代。”
“跟老头一起走的那个才是富二代。这小子一身山寨货,怎么可能?”
“可人家长得帅啊!还不娘!”
“我要是那女生得幸福死,被两个男生争来争去……”
“就我一个人觉得那胖子吓人吗,扇人一点儿不含糊。”
“+1,刚才有个男生多嘴就被扇得可惨了,一嘴牙不剩几个。”
“听说没?有个嘴贱的丑男被那个胖子一顿扇,都扇出脑震荡了……”
“我跟你说,就刚才有个贱嘴贱舌的丑逼男,被一个神勇的胖子暴打,据说人都被打傻逼了,当场大小便失禁……哎,同学你这脸色这么差,还有伤,这是让谁打了吗?”
“你们也真他么够了,全是胡说八道!”道听途说传到原版耳朵里,挨揍男怎么受得了,他推开津津乐道的学生,跑出校门。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可我不会放过你们!”挨揍男发誓。
另一边,虎剑把一盒好烟扔给张大勇,“那小子真敢打老头?”
“不光打老头,听说还打了一个学生。”张大勇喜滋滋接住,这盒烟就是夸奖。
“看着弱兮兮的,没想到还有点儿胆色。”虎剑沉吟道。
李沚可不知道虎剑对他的改观,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打车回到五星级大旅店,他和狸花搀着倪建国一进来,接待前台就慌乱作响,一个瘦弱妇女想要站起来,却碰倒了桌上的物件。
这妇女就是倪建国的妈妈沈思君,李沚扶住她,说道:“阿姨,我们是建国姐的朋友,也是这里的房客,她在学校中暑了,需要休息一会儿。”
李沚说着车上想好的说辞。
沈思君虚弱道:“那快……快送房里去……”
李沚二人不待嘱咐,已经推开房门,进到外间,狸花把人放下后,就退出来拖住沈思君。
李沚先跑去卫生间往浴缸放水。差不多时关水出来,看着双眼无神的倪建国,说了声事急勿怪,便伸手褪去倪建国的外衣裤,横腰抱起她,轻轻放进浴缸中。
然后打开腰包,取出朱砂与毛笔。
画符也有讲究,阴阳交接之时,灵气最重。首选子时或者亥时,其次午时、卯时、酉时。
现在午时将过,所以李沚连忙画符。
李沚蘸了朱砂,执笔画符于倪建国胸前缸水之中。
同时念道:“玄天正炁,黄老之精。吐水万丈,荡涤妖氛。三魂守卫,七魄安宁。形神俱妙,与道合真。”
念罢,缸水上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符,微微散发红芒。
李沚继续念咒。
那红芒持续一分钟左右时,忽然倪建国肩头一颤,吐出一口黑水。
李沚这才停止念咒,擦掉额头上的汗珠。
咒语既停,那符字便散去,将整缸水染成淡红色。
倪建国咳嗽两声,呆滞的眼神有了神采,惊讶地望着李沚。
“建国姐,你醒了?”
倪建国轻嗯了一声,头往水中缩了缩。
她只记着自己被王帅和一个老道士纠缠,要回家时背后痒了一下,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那老道会用蛊虫,你被他控制了……放心,他们没伤害到你,我也把蛊虫逼出来了……对了,老道也让我揍了。你多休息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沚不敢再待,转身离开。
倪建国这一次,泡在浴缸里痴痴笑了半晌儿,直笑到自己小脸发烫……
倪建国梳妆打扮好,准备了一桌丰盛饭菜,其中有许诺狸花的母鸡。
沈思君见女儿没事,这顿饭吃的比平时多了些。
饭后,她把女儿支开,渐渐收起了笑意,问道:“听建国说你们俩位才到冰城,打算在我家小店住多久啊?”
狸花道:“不多久,不多久。”
“不多久是多久?”沈思君有些咄咄逼人,只是一年来夜夜二魂被杖刑,痛苦不堪,气力不足,徒有其形,未有其势。
但狸花和李沚都不瞎,自然看出沈思君对他俩有些敌意。
“没多久就是我也不知道。”狸花道。
“那我希望二位能……换一家住,我家有事,想歇业几天。”
“如果我不走呢?”
“那我就打电话报警!”
“哈哈,”狸花忽然一笑,“沈阿姨真会开玩笑……”
“说什么呢,把狸花乐成这样?”倪建国双手攀在母亲肩头,贴着脸笑问。
沈思君神色一僵,也换上一副笑容,“这孩子讲话有意思——建国,妈累了,扶我回屋躺一会儿。”
天色将晚,倪建国知道妈妈的噩梦又将开始。
不过这次好了,有李沚他们在。
母女离开后,狸花又大嘴巴了,“小沚,这个沈思君态度这么差,是不是把你当成小流氓了?”
“怎么不说你是流氓?”
“我可没脱人家女儿衣服……”
狸花晃荡着大肚子走回房间。
……
南岗分局刑侦大队。
龙小云放下法医老洛刚送来的尸检报告,抬头看向站在自己桌子前的中年男人。
这男人身穿藏青色唐装,中等身材,浓眉大眼。
“龙队长,图某说得没错吧?这些人都被脏东西附身,如果放之不管,怕会死更多人。要是需要,图某可去现场做一场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