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惯穿黑衣,但锦袍上都带着细致的暗纹,但封隐这会儿换的,是地地道道的夜行衣。
付清欢站在一边看着他换,有些想问他刚才为什么那么做,但又觉得自己的问题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过来帮我把腰带系上。”封隐低声吩咐道。
付清欢闻言照做,结果刚环上封隐的腰就被她捉住了手,他轻轻低下头,看着她额头上的伤痕。
她也不说话,任由他这么静静地看着,脑子里想的是封隐的腰真细。但是又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纤细,而是精瘦又结实的细。
“刚便宜他们看了那么一出,现在这整个院子的女人包括丫鬟,都不会想靠近我了,这下子你也满意?”他低声笑语的样子和刚才的恶魔判若两人。
“满意,”付清欢嘴边带着淡淡的笑,帮封隐系好了腰带,“不过我知道你这么做的原因没有这么简单。你今晚要出去的事是瞒着邰兴的?”
“有的事情他不能搀和,”封隐慢慢收起笑容,“我要找出那个在背后捣鬼的人,而这件事涉及到皇位。”
“你是准备单枪匹马上黑岩山?”
“放心,我只是去查探点消息,不是放火杀人,现在还不是与黑风寨正面交锋的时候。”
“可是你今天的举动无疑是交锋的信号。”
“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何况等邰兴的话放出去,很多人都会自觉退出义和军,百姓要的无非就是钱粮,一开始的目的达到了,谁还愿意跟着叛军送死。”
“蜀川本来就已经财政吃紧,哪里还有那么多钱粮去分给那些百姓?而且这件事是不是应该先上报陵安?”
“这次的行动我全权负责。”封隐说完就朝外走,也没有蒙脸,因为他如果被人看到,那双眼睛就足以暴露他的身份。
付清欢等到封隐离开,在桌边坐了一会便站了起来。
她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邰兴的话也放出去了,带兵围剿黑风寨的事情也敲定了,封隐今晚摆明了是去暗查那个幕后黑手,他说过那个人可能是千兰派来的,但是他完全可以等那个线人给他提供消息,为什么非要扮成这样夜行?
她想到了那个谣言,关于封隐在遗诏上动手脚的遗言。
半刻钟后,府里的丫鬟带她到了茅房,付清欢让那丫鬟回去歇息,随后走出了南苑,朝着邰兴所住的东苑走去。
这个太守府的路比皇宫好认多了,外加下人稀少路边又没什么灯火,付清欢一路上畅通无阻。
这个点邰兴应该还没有睡下,院子里只有两间屋子的灯亮着,看来邰兴平日用度十分节俭。
付清欢看着窗纸上的人影,正准备走过去听听墙角,却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她快步躲到一丛灌木后面,随后便看到一个士兵从外面快步走来,手里拿着一个明黄色的信封。
那是宫里的信件。
付清欢瞳孔一缩,随后有了一个可怕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