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怎么能这样对人家,老陈头家三房的状况您也不是不知道,这一家子还要吃饭呢!您把别人粮食都骗走了,他们吃什么?”张元礼生气道。
若真是这家人欠着粮食也罢了,他祖父本就是斤斤计较的人,也算是这家人倒霉,可现在的情况是,这家人根本就不欠他们什么,祖父却还在这个时候给人家火上浇油,这无疑是在“赶尽杀绝”啊!
“胡说什么,若做生意都像你这样,我们张家的这米粮铺子早就倒了,像老陈头三房家里老三那样的,就算我不坑他,他也会被别人坑的,要你替他们操心,若日子真过不下去了,他们家不是还有三个闺女!”张大爷不满的对孙子道。
张元礼觉得祖父的思想已经扭曲到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段日子,他从县学回来,祖父经常要求他跟在他身后学着接掌家中的铺子,他其实并不喜欢做生意,反倒是醉心于学问,但张家只有他一个独苗,他不愿意让祖父伤心,便也跟着祖父后观摩一二。
先前祖父的一些手段,他也不赞同,可那毕竟还没有过分到越过人伦道德,可这件事却是做的太过分了。
“祖父,我去将实情告诉他们。然后咱们把粮食还回去!”张元礼转身要走,张大爷被孙子气的险些吐血,一把拉住张元礼。
“你去哪儿?不许去!马上跟我回去,你是想要我们老张家在全村的人面前丢脸,还是想让我这个老头子身败名裂?”张大爷一句话,让张元礼迈出的步子生生僵在了原地。
张元礼痛苦极了,此时,他将实情说出来,他们张家的声誉就会受损,以后再没人敢将米粮卖给他们家,也就是给张家断了后路。但是祖父这样做,却是将老陈头家三房逼上绝路。张元礼脑中激烈挣扎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大爷明白自己已经劝动了孙子,舒了口气道:“元礼。我与你说这些,并不是让你来埋怨我的,祖父只是觉得奇怪,这老陈头家老三怎的今日这般冷静,若照着他平日的性子,不该是这样的反应才对啊?”
张元礼现下哪里还有心思来想张大爷的问题,他心中纠结不已,不知为何,就想到陈永新家中那个闺女瞧他皱眉鄙夷的眼神,像是魔咒一样徘徊在他的脑海。
张大爷也发现孙子的不对劲。当下也不再说,拉着呆怔的张元礼回家中。
陈悠带着两个小包子坐在西屋中,家中方才来了两个大汉,将陈王氏分给三房的粮食几乎搬了个空。她气儿松了还没一天呢,就又要担心家中的温饱了。
阿梅阿杏紧挨着她坐着。阿梅失落的低头道:“大姐,我们是不是又要饿肚子了?”
陈悠心口被阿梅的这句话刺的一紧,她拍了拍两个小家伙的肩膀,忙安慰道:“有大姐在,不会让你们饿肚子的。”
他们目前的情况实在是严峻的很,先不说家中少的可怜的余粮,便是这破旧的茅草房顶。也要快点换掉。指不定下一场大雨什么时候就来了。老陈头家已经分了,到时候,他们再搬去前院躲雨的可能性就不大了。
陈悠低头看到阿梅阿杏破了口子的布鞋,还有一身补丁套补丁的灰色葛布衣。眉头皱的更紧。两个小家伙的鞋子要换了,这布鞋坏成这样,穿和没穿根本没什么区别。她们经常跟着她在村后头的山头上跑。千万不能光脚。
衣裳可以再将就一段时日,但是换鞋却是当务之急。
另外,想要秦长瑞的身体快些恢复,必须还要给他做一些有营养的吃食,陈怀敏的身子也需要调理。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个不需要钱。摸了摸衣袋里藏着的十几文钱,陈悠更坚定了赚钱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