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凌,你今日是否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两人夫妻多年,感情甚笃,日子久了,自然也是无比的默契,秦长瑞的一举一动,不用他一句话,陶氏便知道是什么意思,又何况陈悠还提醒了她。
秦长瑞本打算将这件事瞒着妻子,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看出了异样,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今日遇到的事情告诉陶氏。
陶氏震惊地几乎坐不住,勉强压下胸口剧烈的跳动,不敢置信的问秦长瑞,“永凌,你说什么,你见到征儿了?”
秦长瑞起身站到陶氏面前,将陶氏揽到怀中,轻轻拍着妻子的后背,他明白,妻子此时的心情一定与他看到秦征的时候是一样的。
陶氏到底不是一般的妇人,小半刻钟过后,她就反应过来,她从丈夫的怀中抬起头,拧着眉盯着丈夫,出口的话却带了一丝质问的意味。
“永凌,既然你见到了征儿,你为什么不将他留下来,就算我们一家人如今不能相认,但借着吃饭,我们也能瞧瞧他过的好不好。”陶氏说到最后声音中都带了一丝悲色。
秦长瑞便知道妻子会这么问,陶氏说的这些,他又何尝不想,只是……
见秦长瑞表情略有犹豫,陶氏眉头也越皱越紧,最后死死盯着丈夫的脸,等着他将后头的话说下去。
秦长瑞只好将自己的怀疑与陶氏说了。
陶氏整个人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抱着秦长瑞的双臂都是僵硬的,口中还无意识的喃喃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秦长瑞不想告诉她,就是怕她会受不住这个“噩耗”。
低头见陶氏的眼泪都流了满脸,秦长瑞只好耐心的劝慰,“文欣,你听我说,你先莫要哭,这只是我的猜测,并非就是事实,况且这些年我们不在征儿身边,他经历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或许是这些让他改了性儿呢?世间的不定因素太多,哪里就一定会发生在我们征儿身上,你且稍安勿躁。”
在秦长瑞的安抚下,陶氏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等她恢复了一丝理智,脸色也如平常一般了,只是双眸里多了厉色,双眼周围还微红。
“永凌,我们定要尽早查出那是不是我们的征儿!”陶氏的话斩钉截铁,不过说完后,她心中又一阵后怕,她不敢想,若是秦征的身体里已经不再是他们的亲子,他们又该如何面对?
夫妻两互相依偎着沉默不言,直到很晚,房间内的灯光才被熄掉。
秦征刚来华州不久,他领了皇差,人还未到华州,就听到白起汇报说是打头阵的阿南被暗算了。
等到他风尘仆仆赶到华州码头就发现阿南被一个少女所救。
他安排阿东盯着李霏烟,可这两日,阿东却没有一点消息。
书房的案头上摆放着阿北清早亲自送来的卷宗。
秦征坐到桌前,抽过卷宗,缓缓打开,这卷宗上事无巨细的记录了陈悠家中的情况,小到陈白氏流产,大到一家人在华州开了百味馆,都详详细细记录在上头。
秦征快速扫过这卷卷宗,这家人身世清白,就如一张白纸一般,根本就没有什么可以让人诟病的地方。
放下卷宗,秦征无意识摸着左手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可他就是觉得这家人奇怪,但他又一时想不出哪里奇怪。
正在他思考时,外头的有人声传来,秦征脸色有些不好,他最不喜欢在他想事情的时候被人打扰。
白起进来汇报,“世子爷,是袁知州。”
袁知州是华州的一把手,就算是他是皇上特派来的钦差,那也不好强龙压地头蛇。况且,他也只不过是管药政这块儿的,还是要给袁知州些面子。
“让他进来。”秦征的声音冷冽却又很好听。
白起急忙退出去,将袁知州请进来。
袁知州是个蓄着一把络腮胡子的中年人,外面瞧起来要比他的实际年龄大上好几岁,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不惑之龄而已。
秦征从书桌后绕过来,站在一扇黑漆牙雕走百病的屏风后,身材颀长,面容冷峻,明明是弱冠之龄,却给人一股不可忽视的威严气势。
袁知州被白起领进来,白起朝着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去书房门口守着了。
秦征这时候面色才微微化开,“袁知州,请坐。”
袁知州只听上头说要来一个医药政令,是皇上亲自认命,委以重任的,却未想到是一个这么年轻的小伙子。袁知州难免就多看了秦征两眼。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