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烨磊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走到陈悠身边关切的问道,“阿悠,可是哪里不舒服?”
陈悠缓缓抬起头,直视着赵烨磊浓黑的瞳仁,赵烨磊目光带着丝凄凉、恐慌和不知所措,就像是犯错的大型犬,只知道自己惹了主人不快,却又不知道主人到底是因为什么而生气。
“阿悠,怎么了?”
陈悠长长出了口气,“阿磊哥哥你坐,我有些话要与你说。”
赵烨磊依言坐下,然后认真瞧着陈悠,在这短短的等待过程中,赵烨磊的心却是七上八下的。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忐忑,“难道是说,阿悠真的察觉了自己对她的心意?”
可是陈悠出口的话却像是兜头一盆凉水浇下一般。
“阿磊哥哥,如果今天王小姐不来,你是不打算将王先生向你托孤这件事告诉我和爹娘了?”
赵烨磊的原本一颗噗噗跳动的心脏像是被人狠狠地用力捏了一下,他心神一紧,然后很快开始消化陈悠这句话中的信息量。
王沛雪!王沛雪竟然来过,赵烨磊了脸色一变,苍白的有些吓人,“阿悠,我不是故意隐瞒你与叔婶的!”
陈悠冷冷地将脸撇开,“那你准备怎样?将这件事瞒我们一辈子?还是真的要娶了王沛雪?”
“没有,阿悠,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想过这么做!”话说到一半,赵烨磊突然猛烈的咳嗽起来。
陈悠眉心拧了拧,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不管,一把拉过赵烨磊的手腕把了把脉,唤来外头守着阿力,让他去将赵烨磊的药丸寻来,这药丸是陈悠专门为了赵烨磊的哮喘制作的。
一粒下去后,赵烨磊的情况有所好转,陈悠将他扶到旁边的椅子坐好,“阿磊哥哥,其实我不是怪你,你若要是真的想娶王小姐,爹娘也不会拦着你,我只是生气,你竟然都吝啬将自己遇到的困难一个人藏在心底!你忘了吗,我们是一家人!”
赵烨磊此时心中五味杂陈,酸甜苦辣让他一时尝尽。
陈悠不知晓他心意的失望,对他无微不至关心的甜蜜,一个人饱尝背叛的苦楚……赵烨磊当真是觉得心中难受的紧。
又不自觉咳嗽了两声,陈悠给他顺着气,哀叹一声。
本要将王沛雪知道他是已故赵举人独子的事情告诉他的,但是照着他现在的心理,肯定又得元气大伤,罢了,还是等赵烨磊身体好些再说吧。
“阿悠,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隐瞒你们……”
“不说了,我们先回柳树胡同,阿磊哥哥你要马上吃碗汤药好好休息一晚才行。”这个时候陈悠已经彻底冷静了下来,她相信赵烨磊只是为了不让他们担心,这才故意隐瞒了这件事。只是王沛雪承不住气,将这件事一口说了出来。
“二掌柜,帮忙叫伙计准备马车,阿力你进来扶着阿磊哥哥上马车。”
阿力让赵烨磊靠在他的肩头,几乎是将赵烨磊扶出去,又扶上马车的。
赵烨磊虽然是轻微犯病,但是浑身使不上劲儿,等陈悠也上了同样一辆马车,放下帘子,阿力这才用力吆喝马匹,两“兄妹”很快消失在雪夜中,被寒风和黑暗彻底遮住。
而站在二楼的一个身影却久久怔住不能动弹。
百味馆后院的二楼视野很好,站在窗前,能将百味馆门口的瞧的一清二楚。
秦征批了厚厚一沓公文后,揉了揉眉心,踱步到窗边,自然的就朝着门口看去。夜色已经笼罩了林远县,雪花还纷纷扬扬的飘着,虽然下的小了许多,可是仍然能叫人感受到那份冬日的寒冷。
屋内因为烧了地龙,温暖如春,可是与外头一比,室外就是冰天雪地、极寒之地,冷风一吹,秦征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可是百味馆的门口出现的那个人,却让他浑身一时间僵住!
他紧盯着陈悠与那个清瘦男子一起上了马车,然后脑中封存的记忆就像是被扔了一颗炸弹,轰然炸开。
秦征有些不敢置信,双手情不自禁地就捏住窗沿,十指骨节森森发白。
刚才那人,那人不就是前世那个手段了得的奸臣赵烨磊!他怎么会在这里,又与陈家大姑娘是什么关系?
秦征被震惊的浑身僵硬,怔愣过后,陈悠猛然转身,喊道,“白起,白起!白起,你死哪去了!”
白起正在隔壁端着茶盏还没送到嘴边,突然听到主子的叫喊,茶杯有些烫手,都被他直接扔了,慌慌张张的跑过去,脸上还带着惊恐,“世子爷发生什么事了?”
秦征三两步走到白起身边,“查,给我查!将陈永新一家的卷宗给我找出来,快去,我现在就要!”
白起为难道,“世子爷,这时候哪里弄卷宗?咱们的卷宗都留在华州了,这卷宗您不是一个多月前就看过?”
秦征许多年没突然这么激动了,通过刚刚的那一同发泄,他慢慢冷静下来,做到桌案前,“白起,你可记得当初那卷宗上是怎么写的?”
白起自小记忆力惊人,闻言竟然分毫不差的将卷宗上的记录背诵了下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