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征对着薛鹏礼貌的笑了笑,而后便跟着薛鹏进了屋内。
里面薛掌柜正与秦长瑞说着百味馆年底的一些事儿,而后厢房的门就被推开了。
薛鹏将秦征和白起请进来时,秦长瑞恰好抬起头来,然后,眼前忽然出现的年轻男子,让他瞬间惊的脑中空白一片。
征儿怎么会在这里?
秦长瑞情不自禁站起身,朝着秦征的方向迎了一步。
一声“征儿”还未呼出声,与一双疑惑又带着防备的眼神对视后,心一瞬间凉了下来。
秦征是知道在座哪一位是百味馆东家的,只他打招呼的话还未出口,就见到秦长瑞失态般的盯着他。
刚重生那会儿,他遭了许多挫折,所以几年磨砺下来,防备心很重,瞧见秦长瑞反常的举动,下意识的防备心就重了起来。
秦长瑞到底是经过风浪的人,很快,他的表情已与陌生人初次见面没什么不同。
“秦公子,方才我还听薛掌柜提到您,请这边坐。”
对着自己亲儿子的身体说着这番话,秦长瑞心中当真不是滋味。
秦征疏离的笑了笑,而后被秦长瑞请到了首位坐下。
两人心思各异,对对方都带着防备,而且薛掌柜等人都在,就算是想摊牌也不是时候。
这时,陈悠恰好扶着陶氏进来,秦长瑞夫妻一回到百味馆,陈悠便催着陶氏去重新包扎伤口,这才弄好,就过来了。
刚跨入厢房,陶氏的眼神就粘在了秦征的身上,再也移不开。
陶氏心中的震惊一点也不比秦长瑞少,若不是厢房中满屋的人,她定会不顾形象扑上去。
陈悠奇怪陶氏怎么见秦征情绪波动这么大,她不解地瞧了眼两人,然后轻声在陶氏耳边道:“娘,这位便是秦公子。”
陈悠的话到底还是让陶氏恢复了些许理智。
陶氏按捺下心绪,问了礼,几人在厢房中寒暄了一番。
而陈悠坐在陶氏身边,就算是房中气氛瞧着再和谐,陈悠也敏感的觉察出了一丝奇怪情绪在空气中弥漫。
闲聊中,秦征发现袁知州说的没错,眼前陈老板一点也不像是个农家出生的汉子,若是不知他底细的人,说他是科举出生,也不会有人怀疑。不管是说话还是气度都给人博学睿智之感。
秦征也渐渐卸下了防备,真心交流起来。
在这样轻松的交流下,时间竟然过的有如飞逝,不知不觉小半个时辰就过去了。
秦长瑞很精通交流的技巧,他只与秦征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也不问秦征来去,秦长瑞博古通今,当年读过许多杂书,秦征自小受秦长瑞的影响,自也跟着后头看了许多,而且秦征幼时就聪慧,又触类旁通。重生后,经了磨砺,又因为为皇上办事。四年多来,几乎将大半个大魏朝都跑了一遍,眼界见识见长。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经历过的秦征才真正明白。
陶氏频频将目光落在秦征身上,即便是薛掌柜都瞧出了秦长瑞夫妇与平日里不一样,更不用说陈悠了。
陈悠朝着赵烨磊使了个眼色,而后两人都退了出来。
秦征的目光不经意从赵烨磊与陈悠身上一晃而过,而后又与秦长瑞说起话来。
陈悠与赵烨磊出了厢房。
“阿悠,有何事?”陈悠拧着眉头与赵烨磊将她的疑问说了,似乎爹娘对秦征有着有别于常人的耐心和关切。
赵烨磊心中顿升起一股危机感,不过他心中的想法却与陈悠截然不同。
按照大魏朝的惯例,姑娘家及笄后,就要说亲了,有些有身份地位的人家的闺女,甚至十一二岁就开始议亲,陈悠过了年便十六了,早就该说亲,不知为什么,秦长瑞夫妇一直未提,而他们对秦征热络的反常,想让赵烨磊不乱想都难。
秦征身份高贵,别说是与他一个白身相比,就算他此时中了解元,地位也无法与秦征相提并论,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更别提他身上还压着赵家抄斩的案子。
如果秦长瑞真有将陈悠许配给秦征的念头,他又该如何是好!
越是这么想,赵烨磊就越像是陷入一个深潭中,他越是挣扎只会陷的越深,没有一刻他是如此讨厌自己的身份!
他来到陈悠家中后就已经十六,早已有了自己世界观,而就算秦长瑞夫妇与陈悠他们对他再好,赵烨磊也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一个男人的自尊心一直不允许他就这么堕落下去,所以这几年来,他就算是再喜欢陈悠,也从没有表露过他的情感。
他的感情虽然浓烈但也是自卑的,感情上压着自尊这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
而之前秦长瑞夫妻未提及陈悠的婚事,他却是庆幸的,因为这样,他便还有希望。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