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半宿,直到下半夜才渐渐安静下来,靖苏躺在床上,隐隐听见门外又有动静,还真是一个忙碌的夜,这样想着,寝室的门被推开了。想来除了重墨谁也没有胆子做这事,她既不愿面对,索性闭着眼睛装睡。
过得一会又听见开门声,她忍着没动,床边一重,她知方才是瑶惜出去了,而重墨这会子正坐在她床上。
靖苏保持着沉睡的姿势,突然间有柔软的东西触碰她的面颊,轻轻摩挲着,“幸好你没事,朕就知道,有朕在,谁都伤不了你。”这样深情露骨的话,温柔的似情人间的私语。
然后,一个温软的吻落在前额。
靖苏勉强控制着平稳的呼吸,生怕他下一步就会……幸而,他的唇在前额停留了片刻,就离开了,只那一只手还在她面颊上摩挲,轻柔的不可思议。
靖苏又生出了那一种错觉,就好像他是…爱着自己。
虽然这是个连她自己都觉得荒唐的念头,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真心爱一个女子?
那只手终于也离开她的面颊,床动了一下,她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直到听见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门开,关门。
她几乎立即睁开眼睛,从床榻之上坐起来,抚着怦怦直跳的心房。太恐怖了,她以为他又要对她做那种事。
幸好,幸好。
靖苏惊魂未定,又见瑶惜并未在屋内,忙又把那张纸条摊开,迅速阅着,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将纸条撕碎了丢进熏炉。
那一夜,靖苏彻夜未眠,凤目在黑夜中闪出亮光。
次日一早,东苑传出消息,侍女姜氏中毒太深,去了,其余包括舒贵嫔、玉妃在内八人体内毒素已驱除,并无大碍,只需休养几日即可。
消息传至明扬殿,皇上道是:出门在外,一应丧制从简,况侍女位低,便允她停灵三日,尸身不必带回京,寻一处风水落葬。
宫中死去一个侍女实在不是什么大事,允她停灵已是格外开恩,自然也没有人替她说话,满盛传了旨意,命随行几个下等贱奴将尸首抬至行馆后门旁的一处荒凉院子,只留了她的贴身侍婢敏儿守灵。
行馆里出了这样的事,还出了人命,重墨虽不见悲伤,但愤怒是可想而知,以雷霆之势下令彻查她们中毒原因,并一定要抓住凶手。
闹春阁。色彩斑斓的鲜花绕着一座别致的阁楼,是为百花闹春,此处住着舒贵嫔。
重墨踏进来时,舒贵嫔是靠着床栏,轻轻喘气,她本来娇美,此刻身子虚弱,面色隐隐泛着白,看之便有了几分憔悴。
她见到重墨,忙拉起丝被掩面,“皇上恕罪,嫔妾病颜憔悴,不堪入目,皇上快别看了。”
重墨一愣,随即放声大笑,“好,好,朕不看,朕这就走。”言罢,便要转身。
舒贵嫔悄悄探头望了一眼,见他真的要走,忙又唤道:“皇上,”
重墨顿住脚步,折返回来,大笑着看她,“明明舍不得偏还要赶朕走!”
舒贵嫔不依,眸含薄泪,“皇上好坏,惯会戏弄嫔妾。”
重墨并不走近,只隔着丈远的距离看着她,“好了,朕是过来看看你,眼下下毒之人还未找到,你自己也多当心着些。”
“皇上,嫔妾听说,”湿漉漉的眸子悄悄打量着他,欲言又止,“我们几个都中了毒,只有,只有俪妃娘娘无恙,皇上难道不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