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协点了下头,道:“徐卿平身,先回去做准备吧!此事先莫张扬,你私下挑选亲信便可。”顿了下,刘协又问:“杨将军若是问起你的话,你当如何回答?”
“末将便说,陛下希望卑职做其亲卫,卑职无奈,只好亲往!”
“很好!去吧!”
徐晃走后,伏完便有些担忧道:“陛下,难道真要如此乎?陛下可知如此行事之凶险?”
刘协看着伏完,道:“国丈教我,如何行事才无凶险?”
伏完语塞,刘协又道:“国丈可知其他诸侯便无那董贼与李郭二贼之心思乎?朕怕啊!真的是怕了呀!”
听到刘协如此说,伏完的神色也跟着变得凄然起来。想想刘协登基以来的日子,伏完心便在流泪流血。
刘协继续道:“要想这种事情不再发生,朕便必须行此凶险之举,继而找一个安全之地,再徐图之。”
“可如此一来,平时朝政,又当如何处理?”伏完皱眉道。
而听到这话,刘协便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末了凄然道:“国丈,我等真有国事可处理乎?那不过是自欺欺人尔!朕之召令,如今还有多少人愿意听领?不过是赏召领之,罚召弃之罢了!这样的朝庭,可还有意义乎?”
伏完轻叹一声,道:“如此,就按陛下所说行事吧!不过,老臣与皇后不便与陛下同行,陛下这一去,便会给文武百官以及众将士一个抛弃百官与士卒自行潜逃的骂名,这样的骂名,陛下不能背负!就将皇后留下,假装陛下还在车仗内吧!如此,若有追兵,也多少能拖住追兵一些脚步!”
刘协看着伏完,看到自己这个便宜老丈人神色不变时,刘协便叹道:“不必如此,咱们只是分兵而行,谁知道朕身旁会留下多少人,会留下哪些人?那些文武百官若被捉住,他们可以降,但朕又如何降?国丈与皇后又如何降?朕可以抛弃所有人,但绝不能抛弃自己的发妻!大丈夫生于世,若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将来又有何颜面面见自己的祖先,又有何颜面再当这个皇帝?有何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听到刘协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伏完是且惊且喜,心道:看来真是赤帝重临了啊!否则,以往的陛下,又怎有如何的英明神武?行事又怎有如今之果敢果决?大汉有望了,大汉有望了啊!
“国丈且去安排,明早便召众臣议事!”
…………
次日,刘协的军帐内,贾诩这个老毒士连夜赶路之后,终于被刘协的一纸召令传来了。
看着这个面容清矍,颔下留着一撮羊胡子,双眸熠熠生光的老毒士,心下暗自感慨,这样的人物,居然蹉跎半生,实在是可惜啊!
刘协静静看着贾诩,让贾诩突然感觉到刘协的不同,若是以前的刘协,绝对不会如此沉得住气,绝对不会如此静静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他突然想起昨日的那个传言,那个‘赤帝再临,大汉当兴’的传言。
难道这世上,真有鬼神存在?贾诩是不太相信的,可是感觉到刘协的变化,他却不得不相信这一点,因为如今的刘协,实在太反常了一些。“陛下急召臣来,不知有何吩咐?”最后,还是贾诩开口了。
刘协叹了口气,看着贾诩,问道:“贾爱卿啊!朕这江山,可还有救乎?”
贾诩躬身道:“陛下过于忧虑了,大汉江山,不会倒!”
刘协再叹,道:“莫非,贾爱卿亦觉得朕年幼,善可欺乎?”
贾诩被刘协这话吓了一跳,赶紧跪了下来,道:“陛下明鉴,下臣断断不敢欺君啊!”
刘协一拍桌案,道:“好!那贾爱卿便与朕说说,这大汉江山,如何不倒?”
“这……”贾诩被刘协将了一军,想到刘协平日里的暗弱,便道:“陛下圣裁,大汉仍有不少肱骨大臣,北有四世三公之后袁绍把守大汉北大门,中有曹兖州与同为四世三公之后的袁术,以及坐镇荆襄的汉室宗亲刘表刘州牧,西有坐镇川蜀,且同为汉室宗亲的刘璋刘州牧……”
刘协越听越觉得好笑,暗骂:尼玛!这老毒货果然是当我是可欺小儿啊!这样的瞎话,他睁这么大眼都能说得如此冠冕堂皇,不得不说,这也是一种强大的本事啊!
刘协不由哈哈大笑起来,末了一拍桌案,喝道:“左右,将此欺君罔上之徒给朕拿下,推出营门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