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一好,睡的就香,第二日起来也是神采奕奕。皇帝那里睡了一觉之后,似乎心情也好了许多,没有了昨日的烦恼愤怒,一早起来还跟秀兰调笑。两人亲亲热热的用了早膳,茶刚端上来,外面忽有人来禀报说寿安宫来人求见陛下。
皇帝想起昨日章怀云的话,知道太后一定是想问钟桂的事,就叫来人去守拙斋,自己过去见了一下。
不一会儿范忠小跑回来回话,说陛下要进宫,命他回来跟娘子说一声,顺便拿件狐皮大氅。秀兰忙命人去寻出来给范忠,又嘱咐他好好侍候皇帝,就让他去了。
等皇帝走了,秀兰这里刚坐下跟珍娘说了几句话,外面就有人来回报,说章怀云求见。
寿安宫里,郭皇后满面愁容的立在胡太后身边,惹得胡太后直皱眉:“你这是什么样子?不过是一个内监犯了事,就能把你愁成这样?”
“母后,妾是担心,不论此事钟桂有没有做过,旁人都以为是妾授意他做的,陛下心里必定更加嫌恶妾了。”郭皇后低着头沮丧的答道。
胡太后看她这样免不了叹气:“你总是这么个怯懦样子,也难怪旁人要欺到你头上来,若是有一日我死了,你可要怎么办?还是这般逆来顺受么?”
郭皇后红着眼圈叫了一声:“母后!”接着停顿一下,略带哽咽的说:“母后何出此言,您必定长命百岁的。”其实她又何尝愿意如现在这样?刚嫁给皇帝的时候,她也是有心气的,立志想效仿前人做一贤后,更有太后时时教导,她也曾直言劝谏皇帝,更曾铁面无私、处置宫务,可是到头来又如何呢?
想到往事,郭皇后眼中已经涌起了眼泪,她忙低下头,使劲往回眨,不想叫人看见,免得太后又不痛快。
“长命百岁?”太后的语气略带嘲讽,“这么个闹法儿,我还能长命百岁?哼。”
郭皇后不敢接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有熏笼里燃着的炭偶尔会发出一点声响。
胡太后也不去看郭皇后,自顾闭目捻着手里的佛珠,直到有人进来回报,说陛下到了殿外。
皇帝进来看见皇后的时候就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不过他也没有理会她,自顾给太后行了礼,又问太后的身体和饮食。
“我这里都好。”太后面上不怒不喜,问道:“鲤哥儿近来如何?”
皇帝就挑了阿鲤的趣事说了几句,哄得太后终于露出点笑容,然后皇帝自己提起了钟桂的事:“……章怀云回来说,母后问起钟桂的事,此事原是由黄国良办的,章怀云不知情,儿已命黄国良到了殿外,让他亲自报给母后知晓如何?”
太后点点头:“也好。”转头看了一眼皇后:“你还站着做什么?坐下吧。”郭皇后闻言小心的在下首椅子上坐了。
不一时黄国良跟着寿安宫内侍进来,给太后、皇帝和皇后分别行了礼,皇帝命他将钟桂的事讲给太后听。黄国良早已经得了嘱咐,闻言就把钟桂和小雀儿之事都说给了太后听。然后再讲了张彦、方井及西苑内侍之事,交待清楚了流言的来源。
两边的事情一对上,无论是源头还是下游,中间的连接点都是钟桂,所以尽管钟桂还没有亲口认罪,黄国良这里也已经可以给钟桂定罪了。
“这么说,贵妃当初确实曾经出过西苑回过娘家?”太后肃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