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将手中箩筐中所盛食物皆发放完毕之后,妇人这才领着小女孩一道回了车碾之中,项羽一时好奇心大起,灵识外放,做起了偷听的勾当,只听车碾中疑似王安石的声音道“夫人难为你了,我等本就粮食不够,还要分开你娘两口粮,为夫实在过意不去,一旦逃过此劫,去往新的住处安定下来,为夫必定加倍补偿你母女二人”
“唉,夫君这就见外了,这些人都是跟随夫君多年的县府衙役及其家属,夫君尚且为了他们而故意一直慢行护卫,妾身身为夫君的发妻节省区区口粮这等为夫君分忧的小事又何足挂齿,再者过往妾身也是多有受一众乡邻恩惠的,此时国难当头,本就应该相互扶持共度难关的。”
“是啊!儿啊,你就放心吧,我们都不怨你!”此时车碾内又传出两声苍老的声音,想必乃是这王安石的父母高堂。
“唉!旦夕祸福自有天定,如此国难非人力可以抗拒,就连今日为夫带领你们来这一条隐秘走私小道也是提心吊胆,悬而又悬的,直到此时为夫也是心中预感不妙,真不知能否平安度过啊!一众乡邻将前途尽数交予为夫手中,其职责大过于天,毕竟王某一人身死是小,连累了众人还有父母亲,宛如你和玉儿,为夫届时就真是万死不辞了”
“夫君何出此言,夫妻本是同命鸟,妾身早就委身交代与你,但凡有事,你我共担就是”
“是啊,我儿,莫要太过忧愁一切自会好起来的,我与你母亲活了偌大年纪早就看开了,遇上这等国破家亡之事,根本就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一切自看天意吧”
“对了,夫君为何今日清晨你不带领乡邻走官道大路,反而绕远寻这无人幽径,这其中又何有门道,可否说与妾身明了?”
“这?既然夫人直言问道,为夫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今日为夫在大路官道之上感受到了一股浓浓的杀气血腥味,而且越深入官道内部这股血腥味越发浓稠,加之官道山壁四处都有一层薄薄的禁制,凭借凡人实力根本无法破开,为夫当即大感不妙,显然有人故意如此安排,令的一众逃难之人纷纷进入官道,至于下场就可想而知了,如果为夫所料不错,官道内部深处必定有惊天阴谋,根本不是为夫可以力敌的,故而才会铤而走险带领你等冒险走这隐秘小道,这也是数十年前听一朋友告之的隐秘,否则今日为夫还真的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夫君吉人自有天相,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你就不要太过操劳了毕竟如此多乡邻都要靠你护卫,你若真的不支病倒,可叫我等老弱病残又该何去何从”
就在项羽感叹王安石一家人仗义耿直踅摸着是否现身与之一叙告之相关内幕之时,突然自几十里外山林之处突现大批野兽踪迹,三五一伙,数十上百一群不断汇聚与一处山谷之中,仅仅一刻钟过后总数竟达数千之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自其它山林之中又接连有野兽窜出加入前行队伍当中,仔细感知之下发现此突然出现汇聚的野兽皆是与项羽几日前见到的巨型蝗虫一般一身的猩红血色,仿佛入魔一般,无视一切树木山石阻碍,一路凭借肉躯横推而过,杀气腾腾的朝着王安石等人休整的方位扑杀而来。
“王道友可在?”突然王安石入定的车碾虚空中传出一声呼唤的声响,瞬间将其惊醒出口问询道“谁?”。
“时不我待,我只是道友一过路故人,奉劝道友一句赶紧带领族人撤离此地朝东逃命吧”
“道友可否告之缘由,并非王某不信,只是这赶路行人中多有老弱病残者,毕竟劳苦如此多时日了,加之近段时日多数皆是食不果腹,好不容易得一黑夜修整,如此毫无征兆急速撤离恐人心不稳”
“唉,罢了,道友也算是悲天悯人之辈,项某佩服,告之你也无妨,南面三十里外此时正有一野兽大军数目不详大概至少有数千之数朝此地袭杀而来,道友还是早作准备吧,此地绝非善地,就连项某都不得不隐匿躲藏,道友法力低微又要携带如此多家眷还是早作打算吧速速离去吧”
听到对方如此详尽解释,瞬间王安石眼前浮现出半月前项羽现身问路时的场景,对方法力较之自我显然云泥之别,就连他都忌惮不已的事情,自我更是没有不怕的道理,几息计较思量过后,这王安石倒也是个果断之人,当即明示休整众人,老弱病残皆先行后退,留下一众男子壮丁善后,片刻后整片山谷传来了众人惊呼的逃命之声,也是因为有了王安石的坐镇警示,才没有出现踩踏相残的惨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