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菊尽管对陆淑怡要醋有些不解,但还是快速去办。
吴氏疼的摇头:“你这孩子……要醋作什么?”
白先生曾说过,醋可化百物,也有解毒的功效,若是母亲的食物有问题,喝了醋最起码能暂时保命。
她并不解释,又问赵嬷嬷道:“我母亲方才都吃了什么?”
赵嬷嬷满头大汗,努力的回忆:“吃了……吃了一个素馅的包子,两块豆腐……还有一个驴肉烧饼,对了,还有瘦肉粥,太太吃着味道好,就多喝了一碗……”
“吃剩下的东西呢?”陆淑怡沉声问道。
“刚撤走,不知道处理了没有。”赵嬷嬷不敢肯定的做了回答。
陆淑怡立刻肃颜道:“去,要是没处理,立刻把东西给我看起来。要是处理了……给我找处理的人,务必给我追回来。”
母亲不可能无缘无故发病,陆淑怡笃定,这里面必定有蹊跷。
吴氏咳嗽两声,心口疼的更加厉害,面容也愈加憔悴,她低声道:“你是觉得饭菜有问题?”
陆淑怡紧紧捏着吴氏的手,柔声安慰道:“您别乱猜,我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要是饭菜有问题,你父亲也吃了,他……他不会有事吧?”吴氏深深皱眉,心中不安。
到了这一刻,她心里记挂的仍是陆二老爷。
陆淑怡心中微酸,轻轻颔首:“我会派人去瞧父亲的,您安心躺着吧!”
吴氏身子往后靠了靠,仿佛很疲倦。
陆淑怡摸着吴氏脉搏,催促道:“大夫怎么还没请来,快去再请……”
墨菊端了醋急急走过来,浓稠的黑褐色醋在碗里荡开,陆淑怡伸手接过来,让墨菊扶起吴氏,柔声道:“您先把这碗醋给喝了吧。”
吴氏皱眉,接过来只喝了一口,就酸的直摇头。
陆淑怡像是哄孩子一般:“您快喝了吧,忍一忍,闭着眼睛就喝下去了。”
吴氏看一眼满眼期待的陆淑怡,只能闭着眼睛将碗里的醋一口饮下。
喝完了醋,吴氏一头又倒在了榻上,像是虚脱一般全身无力,唯有手还牢牢的握着陆淑怡的手,不肯松开。
墨菊急的回身又打发房里的丫鬟婆子:“都是死人吗?还不快去催大夫……”
外头又是一阵乱哄哄的,陆老太太和大太太她们也都走了进来,先是问了赵嬷嬷情况,又将吴氏的床榻团团围住。
陆淑怡被挤了出来,一时没有插足的地方,只能立在一侧伺候着。
外头周大夫也跟着被尤嬷嬷带的几个婆子搀了进来。
陆老太太皱眉道:“这好端端的怎么说发病就发病了?周大夫,您快给瞧瞧。”
“是啊,不是薛神医给开了药方子了吗?这一段时间一直都好好的……”大太太也皱起了眉头,安慰吴氏道:“弟妹安心,先让周大夫给你瞧瞧。”
周大夫不敢怠慢,忙替吴氏诊病。
吴氏喝了醋胃里难受,诊病的间歇,她连着吐了两回,直到将腹内所吃之物悉数吐出,才安稳了些。
只是心口的疼却没有减轻,依旧疼的厉害,仿佛刀绞一般的难受,实在忍不住,吴氏便哎哟哼哼两声,最后索性疼晕了过去。
陆老太太着急,催促周大夫:“您可瞧出了什么?”
陆淑怡忙支起耳朵听着。
“……看脉象和症状,二太太好像是心疾犯了……可按理说吃了薛神医的药,这毛病一年半载应该不会再犯的。而且……而且二太太这次病势凶猛,十分凶险,我怕……我怕我也没有把握……”周大夫脸色不好看,抬起胳膊用袖子擦拭额上汗水。
陆淑怡心中一凉,病势凶猛?十分凶险?
这是什么意思?母亲没救了?
不会的,不会的,一定要救母亲。
心思微动,陆淑怡忍不住挤进人群,拉了周大夫的衣袖道:“求您一定要救救我母亲。”
周大夫面色愧然:“三小姐……我会尽力一试,只是能不能救的下,这……这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