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已经伤了我。”何泰声音里带了几个颤音,他觉得他快失态了,只吸一口气自嘲道:“说来也好笑,你竟然情愿嫁给一个比你大那么多的男人,都不肯嫁给我,可见我在你心里是多么的不堪。”
“……从前我还以为,我在你心里至少是个好的,原来,不过是我自己想的罢了。”
许是想留住最后的尊严,他目光一转,施施然起身,那桌上的梳子他连一眼都未曾看,只淡淡道:“我做人也有个原则,从不强求别人,既然你不愿意嫁给我,那便算了。日后,我只祝你过的安好。梳子……你留着,不必还我,既是送出去的东西,我便不会再收回来。”微微一滞,又淡淡道:“若你看着碍眼,送人或者扔掉,随便你处置。”
言毕,他一挥衣袖,头也不回的出了房门。
衣角遇风,如蝶翼一般翩翩翻动。
陆淑怡轻叹一口气,起身定定望着那个背影消失在光影的尽头。
终究还是伤了他。
前世他伤了她那么深,让她的青春时光活的那么痛苦,她曾一度恨他恨的入骨,只盼着有朝一日他也能尝尝不被心爱之人接受的痛苦滋味。
然而,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却感觉不到丝毫的快||感。
心,隐隐的有些难过。
墨菊小心翼翼的走过来,扶住了她的胳膊,轻声道:“要不,你先坐下歇歇?”
陆淑怡摇了摇头,一脸倦色:“不必了,我想去园子里透透气。”目光落在那把金梳子上,她伸手摸了摸,只淡淡道:“好好收起来吧。”
墨菊点了点:“也好,先出去透透气吧”,她将梳子重新收好,这才陪着陆淑怡往园子里去。
何泰心痛的仿佛要裂开一般。
他喜欢的女孩子终究要嫁给别人了,而他,已经出局。
从此以后,他再没有任何可以和陆淑怡纠缠在一起的理由,甚至再也不能和她痛痛快快的说话,痛痛快快的喝茶,再也不能贪恋她清澈的眼神,贪恋她如花绽放的笑容
这种感觉,就仿佛心忽然被掏空了一大块,你眼睁睁的看着它鲜血直流,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种种痛,切入肌肤,然而却无能为力。
他并不知道,前世的陆淑怡也曾因他的拒绝而这样痛过,甚至比他痛的更久,付出的代价更大。
他将自己关在房中整整半天,不吃不喝不说话,只静静的坐着,过往的种种,他必须整理清楚。
他身边的焦嬷嬷看着这场面着实着急,急忙派了云儿去告诉何二太太一声。
何二太太听了也吓坏了,赶紧过来看何泰。
偏偏何泰干坐着一句话都不肯说,何二太太问一句,他只是“嗯”一下,整个人仿佛傻掉了一般。
何二太太吓得脸色发白冷汗直流,忙小声问焦嬷嬷:“二少爷这一天都和谁接触过?可和谁闹别扭了?”
焦嬷嬷也怕何泰有个好歹,只能拉了何二太太出去说话,道:“怕是和陆家三小姐有些关系,少爷一早去了三小姐那里,回来后就变成这样了。”
“你是说和怡姐儿有关系?”何二太太抿了抿唇,沉吟道:“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们都说什么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