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陆淑怡轻声道:“毕竟大嫂是疫症……若非至亲之人,旁人都会有所顾忌……”
周氏听了这话心中不免生气,加上之前她收到何如意书信,说她的孩子是被陆淑怡害掉的,心中的愤恨便一下子冒了出来,冷着脸气道:“人都已经没有了,还能有什么顾忌的?依我看,是郡主你有顾虑吧?”
她一道目光冷冷看向陆淑怡,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一般。
陆淑怡身姿笔直,不卑不吭道:“方才我便已说过,若我说一切从简,您必会认定我其心不良。但太太您何不换位思考一番,若现在是别家有人得了此疾去了,您是愿意去还是不愿意去?”
周氏心头一怔,面上稍有犹豫之色,却立刻斩钉截铁道:“我自然愿意去……”
陆淑怡则转头去问胡氏和欧阳氏:“二位嫂嫂呢?你们可愿意前去?”
“这……”欧阳氏拢了拢衣袖,道:“可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岂可混为一谈。”
“就是,本来就该为我妹妹大办丧事才对,若办的简单了,岂不让外人看笑话。”胡氏跟着起哄。其实她心里看不上陆淑怡这样的女人,不过区区商贾之家的女子,偏偏飞上枝头当凤凰,做了什么回鹘郡主……
女人天生都有妒性,明明不想干无交集的两个人,偏偏就会因一些原因让对方妒忌。
胡氏挑衅的看着陆淑怡。
陆淑怡却一脸平静,轻拢衣袖淡淡道:“所以,我的意见也只是意见,如何办,我确实无法做主。太太和诸位嫂子就莫要再问我了。”
如此,她便将自己置身事外了,他们爱怎么办便怎么办,与她无关。
她想赶紧脱身离开这是非地。
周氏和胡氏她们这才听明白陆淑怡方才说那一番话的意图,三人相互对视一眼,胡氏便顺势掩面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声哭丧道:“妹妹啊。我苦命的妹妹啊。你的命怎么就这般苦,先前不清不楚的就没了孩儿,如今一朝故去。却连大葬都难,还要被人嫌弃……哎哟哟,你若在天有灵,便睁开眼睛看看吧。将那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一个个都带走……”
她哭声愈大,闹得外头一众丫鬟婆子一个个都听了个真切。
而且她话里有话。先是说何如意的孩子死的不明不白,又说无法大葬是有人嫌弃,两者都是冲着陆淑怡来的。
陆淑怡心中一凛。
谋害嫂子骨肉,不让嫂子安稳大葬。若是这两样名声背在她身上,她一辈子都无法洗脱干净。
一提起死去的孩子,霍天康脸色也沉了下来。目光冷冷的看向了陆淑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