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俞夫人发怒,俞瑢反而平静下来,“呵!正正经经的主子连几个侍婢都驱使不动,母亲还向着她们,究竟我是您女儿,还是她们是您女儿?”
说着,她又看向那几个侍婢,“不要等我说第二遍。”
那几人暗地里都猜大娘子是杀死二娘子的凶手,想到二娘子的死状,又见大娘子此刻目光森冷,不由一个哆嗦,纷纷退出去。
“岫云去门外吧。”俞瑢道。
“是。”岫云按了按微湿的眼角,慢慢退出去,顺便把房门带上。
屋里只剩下母女二人。
俞瑢仍然跪在地上,仰头看着俞夫人,“母亲,我走到今日这个地步,都是你一手逼的。”
俞夫人睁大眼睛,目光惊骇。
“我一直知道那个禽兽有那见不得人的嗜好,你以为他只敢对二房庶女下手吗?我早就知道,我这辈子是完了。”俞瑢惨笑,抬手抹了抹脸上泪水,“他原本是对俞织馨下手,是俞织如设法把我骗过去替了她,而你,就是帮凶。我讨厌下雨,因为我那天就下着瓢泼大雨……”
一直以来,俞夫人都生怕旁人指责她这个继母、嫡母做的不称职,对俞大郎还有妾生的庶女都格外照顾,反而苛求亲生女儿。俞夫人有才学却不擅中馈,有个出身高又十分贤惠的原配在前,模样十分肖原配的黄氏嫁过来之后,越来越不得老夫人喜欢,原本同俞尚书曾有过婚约的孙姨娘反而颇为得势,管了中馈,虽然事事也都得请示老夫人、夫人,但实际上俞夫人为了博得婆母欢心,一直都顺着老夫人的意思,这几年更是直接撒手不管中馈,老夫人年纪大了,许多事情也都不太插手,这也就等于是孙姨娘一个人管着中馈。
俞夫人身边陪嫁来的婢女逐渐被替换,就连她最信任的奶娘也被孙姨娘找由头在老夫人那里吹耳边风给送出去养老了,如今正屋里的仆婢要不是老夫人那边塞过来的人,要不就是孙姨娘给换上的人,俞夫人的耳目被这些人左右,所见所闻自然有所偏差。
俞瑢之所以在她眼里如此叛逆,皆因如此。
也因此,俞夫人对俞瑢越来越不满,管束越来越严格。
“你……你也被他……”俞夫人脑中嗡嗡,隐约记起那日,却怎么都想不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个禽兽拿了俞织馨的短处,把俞织馨堵在暖阁里威逼她就范,俞织如得知之后便跑到你那里,说在亭子里准备了新奇的吃食,邀你一起去赏雨吃酒,你们欢欢喜喜的吃酒去了,她却假借着你身边的婢女骗我去暖阁……”
俞瑢不耐烦看她们母慈女孝,头一次来请是被她拒绝了。俞织如一计不成,就在俞夫人哭诉,说前两天因一点小事得罪了俞瑢,赔了几天小心,俞瑢就是不理她,原想借着这个时机好好赔不是,没想到俞瑢不来。俞夫人一听女儿身为嫡女竟然如此器量狭小,立刻派人去催,让她无论如何都得来一趟。
那侍婢把原话的话只改了地点,便就此葬送了俞瑢的清白。
外面骤然一亮,随之轰隆隆的雷声滚滚而来,一声旱天雷像是劈在了俞夫人脑海里,她一个激灵突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她派人去催了俞瑢两次,最终还是没见着人影,自己一气之下罚俞瑢抄了一本经书。
“多蠢的圈套啊!就是因为你,我才轻易中招。”俞瑢扶着矮桌站起身身来,慢慢理了理衣襟,“尽管你一直对我十分严厉,可在我心里你是我最亲近的人,一心以为你一步步退让,为讨祖母和父亲的喜欢能牺牲很多东西却必然不会牺牲我,可我想岔了……”
俞夫人回过神,痛苦道,“那天我并不知道……”
“不要狡辩了!是你自己将保护我的能力拱手交出去,你做这些事情时候但凡为我考虑两分便不会是今日这个局面!”俞瑢慢条斯理的整理完仪容,看了一眼地上的断发,低低叹息,“我临走之前也劝母亲一句,母亲若不想一错再错便让父亲休了你,回外祖家吧。”(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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