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聂意翻出一块巨大的纸板,用记号笔在上面写了一串大字:往南,首都见。苍生聂意留。
反复描粗看起来更显眼,然后挂在了穿过小镇的主干道路灯上。
“田大叔,你们留在这里吗?”聂意趴在车窗问。
田维岸道:“我们也没啥想去的地方,能活命就成,你们路上小心,这里丧尸不少我们就不送了。”
“再见。”聂意伸手跟他挥了挥。
“午镇……”聂意嘴里念念有词地扒着地图,找到他们目前的位置,拉开一看,好不沮丧,距离首都还有段相当长的距离,他们在路上都耗俩多月了,没想到才走了一半多一点。
“还有好远。”聂意沮丧道。
苍生没说话,在清晨薄弱的光线中沉默地开车。
“你跟我说说你妹妹吧。”聂意把地图收好,躺在后面说:“她多大了?”
苍生根根修长的手指伸出露指手套,他拨转着方向盘,淡然开口道:“今年刚十七。”
聂意惊讶道:“好小!话说你妹妹这么小,你为什么会去当雇佣兵啊?”
苍生漠然道:“父母死得早,我妈妈死的那年我十二岁若琳才四岁,又没有其他值得托付的亲戚。正好当时遇到罗森,他给了我一笔钱抚养若琳,条件是我跟他去哥伦比亚,我同意了。”
他三言两语把自己的过去轻描淡写而过,聂意能猜到苍生小时候一定过得很辛苦,他小声道:“你从没回来过吗?”
“十六岁的时候合格,正式拿到士兵牌罗森才给我自由。”苍生说,“那时才经常回来陪她。”
“你是个很好的哥哥。”聂意说:“你妹妹一定很喜欢你。”
苍生嗯了一声,聂意不再说话了,他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话题。
聂意跟他没聊一会就在后面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等他醒来的时候前面车舱里空无一人,窗上趴着一具发黄的丧尸。聂意看着它,跟着它对视,下一秒锐利的刀尖从他眉心猛地捅出来,苍生把丧尸拖一边。
“你去哪了?”聂意爬起来打着呵欠问道。
苍生扬了扬手,他正抓着一只咕咕叫的公鸡,指指旁边道:“下来,那边有条干净的小溪。”
聂意道:“你抓的?”
苍生打开车门,面无表情:“嗯。”
聂意想象苍生跑来跑去抓公鸡的画面不厚道地笑起来。
“出来透透气。”苍生说。
“吃这只鸡吗?”聂意下车抻了个懒腰,走到小溪边捧水洗了把脸。
他不知睡了多久,太阳已经有点西沉了。他们出了小镇,车停在一道土路上,扬起一片黄土,苍生去料理那只鸡,聂意找了点树枝在溪边点上火。
“啊!苍生你看!”聂意抱着一堆干树枝从不远处跑过来,把一张纸递给苍生,“在那边电线杆上看到的。”
纸上画着不正规的地图,是个救援站,纸页泛黄,应该是丧尸潮最初爆发的时候建立的,苍生道:“应该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