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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许绣忆的不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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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门一下多了四位贵客,作为东道主白靖琪自然是受宠若惊,想他这小小的冕阳县令,先后接待了国公府的公子小姐,如今又迎了鼎鼎大名的五王爷,说的不难听的,这也算是白靖琪的造化了。

不过白靖琪倒不是个爱溜须拍马的人,他那胞弟和夫人也是十分内敛的人,以前在书中看到的那种大张旗鼓,车前马后,溜须逢迎的场面都没见着,这让许绣忆对这个白靖琪多了几分好感。

安承少和武墨搬进来后的第三天,县衙里就升了一次堂,这是许绣忆穿越过来后第一次真正瞧见所谓的升堂。

她和安承少站在月洞门后面,看着那明镜高悬的匾额下白靖琪一身官服,神色严肃,同平素里那个谦卑温润的白靖琪判若两人,许绣忆不禁笑声对安承少道:“好威风。”

安承少微微颔首,似乎这些日子,无论许绣忆说什么,他都会表示赞同。

毕竟升堂是一件顶顶严肃的事情,许绣忆在月洞门后偷看了一会儿,就不好再看了,拉了安承少的手往回,却在进院子的时候,又松开了安承少的手。

她和安承少的感情,终究只能在底下暗戳戳的来,见不得光。

这些时日,虽然同在一个屋檐下,两人却鲜少单独相处,今日若不是金玉银玉随着萍娅上街采办,武墨许岚清湄晨等去泡汤了,她也没的这样的机会能和安承少偷偷溜到前院去看传说中的升堂。

冰释前嫌,她们彼此却爱的更加的小心翼翼,许绣忆未曾告诉安承少腹中孩子其实是他的,其实有很多的机会可以告诉他,只是她从安承少看着他的小腹偶尔几分悲伤的眼神中,她却再也开不了口了。

那样的眼神,分明的在告诉她,她便是解释,他也未必会相信,毕竟苏锦源胆敢出来承认这个孩子是他的,那在外头人看来,她和苏锦源已经成了好事。

而她要如何解释那一夜,是苏锦源喝醉了的自以为是。

这样牵强的解释,听在安承少耳里,必定都是谎言,就连她自己也觉得那一夜的事情荒唐到没法说清楚。

她不说,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她总觉得安承少虽然就在身边,却不知何时就会走掉,这样的感觉太强烈,她总觉得安承少有太多的事情瞒着她,他对她是个谜,在揭开谜底之前,她不想赔孩子一起陷进去。

她问过他为什么要对付苏家。

他沉默了许久,至少恳求了她一句:“可不可以不要再管苏家的事情,等到他把手里的事情做好,她们就远走高飞,隐蔽山林。”

她问他是什么事。

他却说:“我以后会告诉你。”

以后,又是以后。

或许许绣忆不肯告诉他孩子其实是他的,还有那么个原因,便是这些未知,这个以后,让她没有办法确信她和安承少,能否走到天长地久。

他总瞒着她太多,凭什么她不能也瞒着他。

她们就在彼此的秘密之间,自我折磨,彼此痛苦,不过若是撇去这些秘密不说,他们之间,无疑是甜蜜,一如最初。

松开了手,前后进了屋子。

金玉银玉显然还没回来,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将她捞入怀中,伸手搂了她的腰,贴了额上来。

“快中秋了,县上有一次大的中秋灯会,一起去吗?”

时日飞渡,不知不觉竟到了中秋,许绣忆伸手环了他的腰肢,一脸表情甚是认真的思考,他问道:“想什么呢?”

“在想如果甩掉金玉银玉偷偷去灯会。”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若不是金玉银玉伺候的太过贴身,安承少也不至于要接近许绣忆的机会都少有,更被说亲昵了。

今日这样的独处,简直就像是上天给的恩赐了。

“我倒是有一个法子。”安承少眼睛一骨碌,有了主意。

“什么法子?”许绣忆问道。

安承少凑了过来,在她耳根微微吐息,灼热的气息烧许绣忆有几分的面红心跳,不过他的主意倒还真是不赖。

许绣忆点了点头:“那我去同白大人说。”

他果然是个极聪明的人,建议了许绣忆不如让白靖琪将这次的灯会弄的特别一些,人人戴上面具,按着现代的说法,便是化妆舞会了。

如此一来,找个机会和金玉银玉走散,找个地方换身衣裳换个面具,大约金玉银玉找到死也未必找得到她。

而且这样带着面具的灯会,别具匠心,白靖琪的夫人前几日说起今年的灯会不知道出什么新节目,往年手段大家显然都有些腻歪了,如今的人每年灯会都宁可在家里同家人赏月观星也不愿意出来。

这冕阳县的中秋灯会,是历来的传统,只这几年,冕阳县的温泉出了名,人人都开了温泉馆子,忙着赚钱,倒是把这老祖宗的传统有些忽视了。

冕阳县令每年都会弄出一些花样,让这灯会做的热闹些,放花灯,猜字谜,成语接龙,打擂台,甚至是抛绣球这样戏码都用了几遍了,今年说是还没有想到新鲜节目,安承少这个“化妆舞会”新奇又刺激,想来若是同白靖琪说了,必会同意。

中秋尚且未到,许绣忆已是盼了起来,而安承少又何尝不是。

许绣忆的主意,白靖琪果然只赞同的很,当即让人张了榜出去,上书今年中秋灯会,每个人都要戴着面具,做一个中秋面具灯会。

而金玉银玉等人没想到还能凑到这样一个热闹的节日,听说是个面具灯会,这几日兴头甚高,日日在屋子里制面具。

戏剧面谱的,花蝴蝶的,小狗小猫的,金玉手巧的很,同白家请来的面具师傅学了几日,就能将一个个面具捏的栩栩如生。

她特地给许绣忆做了一个百花面具,是个十分美丽的面具,面具上绘制了七彩的花朵,绚烂多姿。

她也贴心,给武墨和安承少也各做了一个面具。

武墨的面具,十分讨巧的就是戏剧里头的王爷脸谱,而安承少的面具,金玉做的尤为细心,费了大半日的功夫,别具匠心的沾了她亲手绣的一块绣布上去,布面上是一副墨竹。

许绣忆看着金玉做面具时候脸上又几分娇羞的神色,没心微微一紧,莫不是这丫头对安承少……

若真是,她倒是要早早掐灭她这年头,安承少是她的,她也有霸道的时候。

“怎安公子的面具做的这样用心,倒是比我做的时间还久。”

她把玩着自己的百花面具,语气微微有几分戏谑。

金玉面孔一红,眼底更是掩不去的羞涩,道:“只是觉得安公子那样的人,应该不会喜欢面具这种东西,所以做个特别些的。”

“随意做一个吧,他没有这么挑剔,金玉,你是不是喜欢安公子?”

她问的直接,金玉面孔更是涨红,急着争辩道:“小姐你说什么话呢,我怎么可能喜欢安公子,他那样的人,我如何配得上。”

末了的几句,分明是妄自菲薄,金玉素来都不会以丫鬟身份自我菲薄,平素里心思细,但是性子有些咋咋呼呼的,许绣忆算是明白了,看来金玉真的对安承少生了情。

“你不是配不上他,而是你们不相配。”

许绣忆伸手从金玉手里接过那个面具,轻笑一声:“看来我们家金玉思春了,哪日奶奶我给你寻个好人家。”

她不过是一句玩笑,金玉却急了慌忙的道:“奴婢一辈子都不嫁。”

许绣忆噗哧笑出了声:“你想做老姑婆啊,那你爹娘还不得怨死我。”

金玉的父母尚在,一年里也会见个两三次,都是乡下淳朴的人,只有金玉一个女儿,早些年进京来看金玉的时候,许绣忆还偷偷听见这二老托付她父亲给金玉找个人家。

只是金玉后来做了她的陪嫁丫鬟,这做媒婚配的事情也就给耽搁,许绣忆倒是不气金玉暗恋安承少才故意这样说,只是正儿八经的想一想,金玉的年岁在古代早就连孩子都该有了,说到底是她把金玉给耽误了。

她是真心这样说,金玉却十分的坚定:“奴婢不会嫁人的,早早的奴婢就和爹娘说过,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许绣忆心底一暖:“傻姑娘,难道你成了亲就不能伺候我了,等到我得空了,就给你做一把媒。”

金玉面色更红,眼底几分哀求的看着许绣忆:“可以不嫁吗?我总觉得若是身边多了个陌生男子,会害怕。”

“你个丫头,说话是要惹我笑吗?你又不是螳螂夫妻,成亲也的时候一方还要吃了另一方,有什么好怕的,再说就算是螳螂,也是母的吃了公的,你有奶奶我撑腰,谁能欺负了你去。”

金玉见许绣忆似乎坚定了心的要给她说媒,其实她不愿意嫁,原先是因为想陪着许绣忆,如今,却是因为她心里头已经有了人。

她打小情情爱爱的戏本子看的多了骨子里就多了几分浪漫,她原先想着自己就算是做不成戏本子里那些和书生有情人终成眷属的闺阁小姐,也没想过自己的下半辈子,要和宅门里其余的丫鬟一样,由着主子随手的指给另一个奴才,成亲生子庸庸碌碌就这样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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