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德楞泰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发现周围已经停止了厮杀,自己正躺在一张床上,肩部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张继、佟养性、王凤和王匡正围着他,一脸关切的表情。.}德楞泰挣扎着起身,伤口被牵动得疼了起来,渗出了丝丝血滴。
张继急忙扶住德楞泰,说道:“德大人,你的伤医生看过了,不要紧。只要好好将息,一两个月就能恢复。其他事情你都不必担心,有我们在。这次真的是难为你了,此次平定矿工暴动,你是第一功臣。”
德楞泰摇摇头,艰难地说道:“张大人,德楞泰并没有立什么功劳,我所做的都是职责范围内的事情。虚舟道人捉住了么?”
张继摇摇头,一脸遗憾地说道:“我和佟大人与他搏斗多时都未能生擒他,后来我射中他左腿一枪,他就跳下山崖了。希望他摔死了,否则他还会为祸世间的。”
德楞泰点点头,说道:“此人胸有城府,腹有韬略,又惯于利用传教网罗党羽,确实不好对付。不过这一次他经营数年的基业毁于一旦,就算他没摔死,也总算是元气大伤,咱们还算是多争取到一些时间。”
张继点点头,说道:“德大人,我们已经于大当家他们达成协议,明天将召集无量山全体暴动矿工宣布朝廷恩旨。com!大局已定了,你就安心养伤,咱们还要一起向朝廷复命呢。”
……
第二天上午,无量山无量洞。
张继居中站在一块巨石上,他左手边站着佟养性,右手边站着王凤、王匡兄弟,巨石下黑压压地坐着大约三千人,正是参与此次暴动的曲靖铜矿矿工,他们无一例外地紧紧盯着站在巨石上的张继,眼中的神色极为复杂,有憧憬、有怀疑,有好奇,也有恐惧。
张继右手叉腰,左手一挥,大声喊道:“兄弟们,你们好,我叫张继,是朝廷派来与你们谈判、向你们宣旨的云贵安抚使”,张继顿了顿,继续说道:“兄弟们,我虽然不是矿工出身,但是矿监的贪婪暴虐和你们的辛酸苦楚我是了解的。所以,你们的不满,不仅是我能完全理解,就是太后和皇上也说过,你们的要求是合理的,只是提出要求的方式不对。我知道去年以来矿监对你们的盘剥本加厉,三个月前更是停发了今年的工钱。你们的生活已经够苦了,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每天冒着性命危险下地下做工,本来就挣不了几个钱,再这么一被克扣,还怎么活啊?就是兔子被逼急了,也是要咬人的,更何况你们是人,是顶天立地的人。矿监们说是朝廷把工钱截留了,因为朝廷抗击英军需要军饷。我告诉你们,他们这是在撒谎。抗击英军的护是由我率领的,这里面的情况我最清楚,我们的军饷全部是向在京的宗室贵胄和朝廷大员们筹集的,没有向朝廷要一两银子,朝廷也没有以‘筹集军饷’为名向你们增收一分的赋税。这些矿监敢发‘国难财’,真是罪大恶极。兄弟们,我现在就代表朝廷宣布几条旨意,你们听好了。第一,从今日起,在云南境内全部铜矿废除矿监制度,所有铜矿全部改为‘官督商办’,由铜政司向全社会公开募股,不管什么人,只要肯出钱,铜政司就把铜矿的股份卖给他,你们矿工也可以买。兄弟们,只要你们辛勤劳作,有朝一日,你们也能翻身做矿主的。铜政司只能管理铜矿的募股和征税事宜,不能干预铜矿的日常经营,税率和征税方法,由朝廷统一规定。这个‘官督商办’的办法如果实行得好,以后还会推广到其他矿山,推广到全国去。第二,由于贪渎暴虐引发此次暴动的云南铜政司主事高尔东、矿监卢南生、李光宇、刘佳川全部斩立决,明日午时行刑。任命王凤为云南铜政司主事,王匡为云南铜政司巡检,立即开展今年云南境内全部铜矿的募股和征税工作。第三,除虚舟道人、彭天奇和樊瑞外,组织、领导、参与此次暴动的全体矿工都不予追究责任,全部赦免无罪”,张迪顿了顿,大声喊道:“弟兄们,从今往后,你们靠辛勤劳作赚的钱,只要交完朝廷征收的,留足矿上需要的,剩下的就全部是你们自己的,再也没有任何人能盘剥你们了,从今天起,你们真正是自己的主人,真正是为自己做工了。”
“‘官督商办’万岁……‘官督商办’万岁”各种各样的口号此起彼伏地响彻无量洞,响彻无量山,响彻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