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道之心下不快,觉得一向知趣的女婿今日话多了不少,“如今只能走一步说一步。”
王明礼听出岳父不愿多谈。便知趣地退下,到跨院寻田恪元。
田恪元正俯身趴在园内小亭的美人靠上眯眼晒太阳。见他走过来嬉笑道,“姐夫这是从哪里来?”
王明礼坐下,“在家中待闷了,出来走走。”
田恪元抬手把碟子里的鱼食扔进水里一把,“别人说闷了,我还信;你么?我不信!”
王明礼看着他懒散的样子,浅笑解释道,“近日书读得多了,头有些痛。”
田恪元闻言哈哈大笑,“姐夫,别告诉我你是真的打算科举入仕,这副说辞在父亲那里说说也就罢了,休得在我这里提起。”田恪元乃是个不喜读书的脾气,他也知王明礼不爱此道,现在听他以此为借口,颇为不屑。
王明礼面色不变,“自然是真的,我刚从岳父那里出来。”
听闻父亲已经归家,田恪元马上坐直身子,低声道,“你怎得不早说!”
王明礼见他这样,取笑道,“恪元,莫不是又惹了什么乱子出来,怕岳父责罚与你?”
田恪元撇撇嘴,小声说道,“这几日父亲为了气儿不顺,我哪里还敢惹乱子!”
“嗯,是为了升迁之事吧?”王明礼明知故问道。
田恪元咬牙低声道,“升迁?!哼,被米义超那卑鄙小人搅和着,不降职就是好的。米义超死抱着李通判的大腿,不晓得送了多少好处!姐夫,李通判虽是武夫出身,却极有手段,他和魏伯父对着干不是一日两日,前几日捉了伯父的错处又大肆折腾,害的伯父被圣上下旨责斥。也不晓得圣上是怎么想得,不过是短了两千石粮食罢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岳父不让他和田恪元前去。他虽不为官,但也晓得粮仓少了两千石粮食,并非小事,不过还是由着田恪元抱怨。
“父亲因为我的事受了牵连,又被米义超拿着屁大的小事为难,偏生遇着李通判这样的人。我看这次,凶多吉少!”田恪元不甘心道,“偏生是今年任满,若是明年就好了!”
田恪元的大哥田怺元如今在国子监读书,田道之和田恪元都相信他此次恩科定能金榜题名。若是明年田道之任满,多了田怺元这个儿子在京中的走动,降职起码不必考虑。
“恪元,大哥在国子监读书两年,定有不少交好的同窗吧。”王明礼状似随意地说道,“不晓得你认不认得?”
田恪元随口答道,“我只去看过大哥两次,晓得他有几个志趣相投的同窗好友,平日里吃住都在一处,他们看着关系是极好的。”
王明礼见他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接着提点到,“能在国子监读书的,定是有些来头的。”
“那是自然,若想在国子监站稳脚跟,只书读得好还是不成的,我大哥刚去那一年,若不是结交了国子监司业家的公子,怕也得多少吃些苦头。”田恪元与有荣焉地炫耀道,“我听大哥说,他交好的除了司业家的公子外,还有户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呢。大哥经常帮他们写诗做义,完成课业,这些人都说大哥书读得是最好的。”
可惜没有吏部的,王明礼这般想着,面带笑意,“大哥为人仗义,所以能结交如此多的朋友,帮他们解决难题,所以大哥遇到难处,他们也会鼎力相帮,所以岳父才不担心大哥在京中孤立无援吧。”
田恪元明白了王明礼的意思,眼睛一亮,“定是如此!”
王明礼一笑,接着说道,“其实,岳父此次不能升到州府,再留在东平已无益处。不若去偏远些的县做一任,以岳父的能力定能做得有声有色,再说,偏远并非一定清苦,据我所知,登州有些县也到了知县任满之期……”(未 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