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颜一愣,心里划过一丝刺痛,是啊,即使抛弃了她,伤她那么重,可是……她的心里却难以将他抹掉。他的一言一行,她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尤其是她不能忍受,看到他难过。
这样的自己,她恨吗?她常常这样问过,答案是肯定的。
可是,她却无法自控,她做不到不关注,不担忧,就是没办法置若罔闻,只要跟他有关,她就会紧张。
看到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惠姨微微一笑,“即使你不回答,我也都知道!哎……女人啊,终究没办法做到狠心,也许是太善良,也许是对那个男人爱得太深,总之,我们都掉进了一个漩涡里,一个自己走不出的漩涡。”
“……”倾颜看着惠姨,她回握住她的手,“是的,惠姨,你说得很好,我被自己封锁了心,就是做不到狠下心。”
“呵……何止是你,我不也一样吗?也许……这就是女人弱势的地方吧!太长情,其实是一种错误。”惠姨的表情再次变得忧伤,良久说道:“不过……也不能怪他,事实上……是我做错了!也许……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容忍吧!”
“……”倾颜动了动唇,她很想问惠姨,她指的做错,是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她犹豫了,只怕是会再次挑开惠姨的伤口,她深知,那种经年的伤痛,被再次拉扯开来,会是多么的痛。
她经历了四年,每每想起,都会撕心裂肺,更何况惠姨。这近三十年她所承受的痛苦,可想而知。
“惠姨,”
关于这样的伤痛,永远不会随着时间的增加而减少,反而……会越来越深,越来越重,从惠姨的描述来看,那应该近三十年的伤,可想而知,这几十年来,每一次去想,都可以称得上是一场酷刑。
“惠姨,不要这样责怪自己,人生之中,有的时候,有的事,都是违背我们意愿的,可是……我们却是无能为力,不管当初如何,我们都要学会原谅自己,否则……痛苦的还是我们自己。”倾颜试着去安慰她。
惠姨抬起头,浑浊的眼眸看向她,良久点点头,“是啊,你说对!可是……倾颜,你没有经历过我的事,你不会懂!”
“惠姨,我们不说不开心的事,你……有没有想过……找你的儿子?”倾颜问道。
“……”惠姨迟疑了一下,嘴唇颤抖,“我……我不是没想过,可是……世界这么大,我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他,他……那时候还太小,即便是找到了,他怕是……也不会认我!”
“惠姨,你当时……是在什么地方和你儿子分别的?就去那里找他啊!世界虽大,可一个城市总不至于有多大,我们通过媒体,我相信……一定会有线索的!”倾颜鼓励着。
“……”惠姨顿了顿,半晌才说道:“他……不在那里!他离开我之后,为了让孩子彻底与我划清界限,他就被带出国了!现在……在哪个国家,又生活的如何,甚至是长成什么样子了,我一无所知。”她沉默了良久,又忽地勾起嘴角,“不过……小时候,他长得很像元恺,长大以后……就不知道了!”
“元恺……他是你的丈夫?”倾颜小心地问。
“……”惠姨神色有些呆滞,好一会儿才点头,“是……是的!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他很爱我,也很爱我们的孩子!我们曾经相约一辈子,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可是……我却先背弃了他,他那时候的心痛,我可以想像。”
“惠姨,不要说了!不要再自责,即使他们在世界上任何一个角落,只要你想找到他们,就一定可以!”倾颜看着她,“过了这么多年,你相信吗?其实……不管你曾经做了什么,他们也一定原谅你了!他们……也应该在找你!”
“……”惠姨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半晌才有动静,“不……不可能!他恨我,恨死我了!他们父子都恨我,怎么会……原谅我呢?”
“惠姨,你太悲观了,几十年过去了,你没见过他们,彼此也没有联络,怎么可以仅凭自己的猜测就确定他们不能原谅你呢?不要这样想!任何事,在尝试了,才知道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