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就赶紧往小沙河跑,野猪虽然会游水,可在水里就没什么伤害力了,谁知道袁大郎当时被吓得怂了,跑到河堤边硬是腿软地爬不上去,秦思源就赶紧跳回来帮他托了上去。
那小子被那群飞奔追来的野猪吓懵了,被托上去后也不知道拉把手,结果秦思源就快爬上河堤的时候,被那头猪赶到,一嘴就给拱飞了起来,幸好是落在了河堤外面,要落在河堤里面,当时就会被野猪踩死了。
大家正在庆幸,秦思源却发现自己动不了了,也不知道伤到了哪里,大伙儿赶紧小心把他抱了回来,见他脸色白得像纸一样,冷汗大滴大滴地掉下来,只怕是伤了内脏,唬得连忙去请陈大夫来。
****它奶奶的野猪,姐上辈子就折在野猪手里,这辈子哥哥也遭了野猪的殃!秦云昭恨不得以后把老山林子的野猪都杀个干净。只是这会儿说什么也没有用,秦云昭看也不看站在旁边嗫嗫嚅嚅想说话又不敢说的袁大郎一眼,赶紧先打了温水来,帮哥哥轻轻擦了手脸,就坐在床沿边握着哥哥的手等着。
秦永德和张氏几个也被吵醒了,虽然是大半夜的,可这些人过来了,也得有点儿招待。李芬和刘翠翠两个就赶紧去厨房里掌了灯,又到上房取玉米面儿,打算先给大家摊几个玉米饼子吃。
刘翠翠一手拿着盆子等着张氏撮玉米面,一面就嘀咕着:“难怪屯里都说他俩带了白煞,看吧,这回是定了要出去住,所以才没煞到咱家里,给煞着自己了,要是还不住出去啊……”
“勇林媳妇你说什么!”刘翠翠声音虽然压低了些,在夜里还是听得很清楚的,秦永德的脸色顿时变了,喝止了她一声,既为侄儿难受,心里又涌起一种说不清的感觉,细细分辨,似乎是微微有些释怀,一时纠结不已。
张氏觑了他脸色一眼,冲刘翠翠低喝了一声:“先去把饼子摊了,省得人家说咱们家没个招待的礼数。”
陈大夫气喘吁吁地被人拖了过来,进门先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苦笑了一声,今年也不知道秦家是怎么了,这是自己第几回进秦家的门了?
分开了众人,陈大夫问了当时的情况后,先细细给秦思源把了脉,小心轻按了按胸腹,又曲指敲了敲秦思源四肢几处穴道,帮他翻身检查腰背时,秦思源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痛,脸上的冷汗又哗地淌了出来。
陈大夫脸色有些凝重,伸指按了他腰间几处穴位,问了秦思源的感觉,这才净了手,提了笔写了药方:“先按这个抓药吃着。”秦勇山忙接了过来先跑去陈家抓药了。
陈大夫看了秦云昭一眼,正在犹豫,秦云昭已经请了他先出来:“陈大夫,我这里还采的有些草药,不知道拿来热敷有没有用处,还请你掌掌眼。”把陈大夫私下先请到了她的房间:“陈大夫,我哥哥现在情况如何,请你跟我直说了吧。”
听着病家这是有了些心理准备,陈大夫也不再瞒着掖着了:“源哥儿这伤,还真说不好。我先给他用药下去,要到了差不多明天中午,他还动不了身子,那就八成真是断了腰上的经络了,最好你们能带他进兴州城里去看大夫,我是无能为力了。”
秦云昭心里一紧:“断了经络?会怎么样?”
“人体经络通而四肢活,腰上这经络,主着人下肢的动作。要真是腰上这经络断了,估计……估计源哥儿这下半身就动不了……不过这也不一定,比如兴州万安堂的万大夫,你也不妨送源哥儿去他那里看看,他家有秘方,对这种伤或许也有特效也说不清……”
要不是知道秦云昭不是那种咋呼的人,陈大夫也不会这么跟她说出实情,不过也没说死,毕竟一山还有一山高哪,他一个小大夫治不了,对城里的杏林高手来说,指不定不算什么难事呢?
断了经络,下半身动不了……那就是脊椎神经受损,造成半身不遂!秦云昭心头一惊,哥哥一心想从军立功,挣出个功名来,要是……
秦云昭咬紧了下唇,陈大夫说了不一定呢,明天中午的时候看情况了再说,说不定哥哥明天就能动了呢?秦云昭心中定了主意:“陈大夫,求你先别跟任何人说这事,今天这么晚了还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我堂嫂已经做了些吃食,你先用些,我再送你回去,明天中午我再来请你复诊。”
会好的,哥哥一定会没事的!秦云昭掩下了心中的情绪波动,换出一副轻松点的表情走进了哥哥的房间:“哥,陈大夫说你可能是扭了筋了,今天先喝着药,再用药包热敷着,明天他再来诊诊脉。”
秦思源虽然觉得腰上痛得厉害,听到妹妹这么说,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勉强又跟妹妹说了几句话:“那就好,等过几天我们新房子修好了,哥哥就带你住进去,咱们好好做顿好吃的暖暖屋!”
秦云昭笑了笑,就开口止住了他:“陈大夫说了你要静养,哥哥你可得多休息,少说话。”看着哥哥点了头,闭上眼睛休息,秦云昭轻轻退了出来,眼中酸涩得厉害,偏偏半点眼泪也不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