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点,她也想明白了,那张卖身文书可能没什么效力,不过要是容渊一直在夏国,这文书还是起作用的,要是他回了血羯,不是什么大人物也就罢了,要是混成了什么大人物,今后捏着这把柄他还不得花一笔大价钱买过来?
而自己只答应他卖身进来,可没答应教他功夫,这些天在山里看着,这小子自己也有点底子,要跟上山打猎也是一个助力,不愁养不活他,这买卖不亏!
秦云昭这样一想,就跟哥哥商量定了,让容渊写了张自卖自身只求混口饭吃的卖身文书,按了手印,交给哥哥收了起来,这才让容渊先出去找李树根,帮他打个铺先安顿了。
秦思源见只有兄妹两个了,就直接问了话出来:“阿昭,你那腰橐里装了些什么,我听着你先前放进柜子里时声响不对。”
秦云昭没想到哥哥居然观察这么细致了,心里又是高兴,又是有些担心,不过既然哥哥已经问了出来,她自然也不想再隐瞒,先去掩了门,再把腰橐拿出来,把里面一些金银和没有表记的值钱饰物拿给他看了,三言两语把事情简要说了,只瞒了她推测容渊可能是血羯国人的事。
秦思源狠狠瞪了妹妹一眼,阿昭要早把这些事说出来,他说什么也不会收留容渊的。虽然阿昭连杀了几批刺客,又抹去了痕迹,可这种兄弟争产到了买凶杀人的事,谁说得清楚,万一谁又找到点蛛丝马迹追了过来呢?
秦云昭连忙打包票:“哥,绝对不会再有刺客了。要后面还有,我们立马让容渊混蛋就行!”她杀的都是高手,再是血羯国的贵族,要养出那么多的高手来也是花了大血本的,这下全折在老山林子里了,估计再派也派不出什么好人手了。
那些水平差点层次的,等他们赶到,更是别想找到什么痕迹了。夏国人海茫茫,靠山屯又是不起眼的乡下,还是有半军性质的屯田,那些人能找来的可能实在微乎其微。
秦思源见妹妹说得肯定,想起容渊那俊脸上的倔强,一时也心软了,叹了一口气作罢。秦云昭开了门,唤了容渊进来帮秦思源洗漱,先请半夏下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秦云昭取出了留着自用和留给万大夫的几截子虎骨,把剩下的一兜,就打算出营去卖,顺带把那些没有表记的饰物死当了,换成银钱回来。
刚走出大营,就撞上了早早赶来的沈谦。沈谦今天比寻常起得更早,就是为了早些过来把秦云昭赶出大营,又怕华灵坏了事,叫靖风呆在府里先缠住华灵一会儿。没想到正撞见秦云昭出来,沈谦就臭着脸将她拦下了。
今日沈谦穿了一身军中的箭袖常服,秦云昭在大营里出入这几趟,也认出了这是军官的服饰,退了一步站定,极快地扫了一眼四周,先装出一副老实良民的样儿:“官爷,不知官爷为什么要拦我?”
她越是装得像良民,沈谦就越是心中生恼,把她往四周一扫的眼风看在眼中,又怕她在大营外混赖上来,自己也往后退了几步才开了口:“兴州大营不许女子出入,你不知军令么!”
这人不知道从哪儿得的消息,巴巴儿地过来告诫自己不准再进去,说是故意找碴吧,兴州大营又确实是这规矩。秦云昭银牙暗咬,眼中又浮了泪花儿打转转:“可民女的哥哥……”
“他在军医署自有人照料,不用你担心!你要再违军令……”
你妹的,重症监护室一天还允许家属进去半小时呐,这人摆明了就是公报私仇来的,秦云昭心里气不过,嘴上就不软不硬地回了个钉子过去:“小女子只是小小农户,可不是官爷手下的大头兵,官爷拿军令来吓我,莫不是故意欺我不懂军规吧?”脸上却是一片惊怕的样子。
兴州大营自铁老将军手下就传来的规矩,将官兵士都不可扰民欺民,违者一概交予军纪处论处。要是秦云昭在这大营门口又像上回石桥上那样耍一回赖,哪怕就是这样子在这儿嘤嘤哭上几声,沈谦的面子估计就很精彩了。
沈谦顿时黑了脸,赶苍蝇似的扬了扬手,恨不得秦云昭即刻在他面前消失:“赶紧走!不许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