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阿昭还跟他说今天就要回去呢,难不成因为他,阿昭已经改了主意?
沈谦压住心头的欢喜,看向秦思源试探着问了一句:“阿昭在东野还要做什么事?可要我帮忙?”
“不用劳烦将军的。”秦思源连忙先推辞了,“是原来我带了一方浆丝做的帕子回去,阿昭看到了说这布料好,要在东野买地种植。”
“浆丝?”沈谦有些诧异,“我记得应该是生长在冰川湖群岛上的,而且不是只能拿来做些网兜之类吗?”
“阿昭已经找到了可以用浆丝做衣料的办法。”秦思源笑着回答了,“所以这回来东野,她是急着要买下浆丝的产地呢。今天我就是带她出去远远看一看。”
秦思源这时可不好说,其实是阿昭缠了他要去看人的,只得推在了看地上面。
“唔,注意安全,先远远看着吧。等我们荡平了那群水寇,她就可以着手买岛了。”沈谦不动声色地微笑着说了一句,拿起筷子把自己这边的一只煎鸡蛋挟到了秦思源那边,“我听说她这些天很是辛苦,把这个拿去给她吃,也补点身子。”
阿昭这些天是怎么累死累活的,秦思源确实是看在眼中,疼在心里,见沈谦说是给阿昭补身子,就不再推却了,连忙谢过了,端着早饭往妹妹的营房走去。
沈谦摸了摸了下巴,想着自己刚才还自作多情地想着阿昭是为了他改了主意留下来,不由自嘲一声。亏这野丫头前天还一本正经地骗自己呢!
吃过了早饭,秦思源先跑去借马了,秦云昭立在马房外等着,正在暗自猜想着心兰嫂子会是什么样,不提防沈谦从斜刺里走了过来。
她吃了人家早上专门送的一只煎蛋,自然也是清楚这家伙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动向,这时想避开也来不及了,秦云昭半低了头装着恭谨地叫了一声:“将军。”只希望这人来人往的地方,沈谦大面上应一声就赶紧走人。
沈谦却偏偏就在她身前立住了脚,声音带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小骗子,还敢骗我!等晚上看我怎么……”
沈谦的声音突然顿住了;他的本意是想说,等秦云昭晚上回来,再跟她算账,可这话说到半截,自己都觉出了里面的歧义,所以连忙打住了。
秦云昭脸上刷地飞起了晕红,抬眼狠狠瞪了沈谦一眼,忍不住又轻轻咬了咬下唇。
被她水蒙蒙的杏眸一嗔,沈谦突然就升起了一阵冲动,左右觑了一眼,见这时正好无人经过,飞快地就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重新站定了身子,才压低了声音继续说了下去:“……总有一天,会跟你好好算这笔账!”
秦云昭羞恼地抬起头来,远处已经传来了靖风的声音:“将军?将军?”
沈谦伸指在秦云昭变成粉红的耳珠上轻轻一捏,不等她说话,含着笑意转身就向靖风那边急步走了过去。
秦云昭用力搓了搓耳朵,又揉了揉脸,这才把刚才那种麻麻的奇异的感觉抹去,看着那挺拔的背影欢快地远去,恨恨地跺了跺脚。这混蛋!
秦云昭一路上有些沉默,秦思源因为想着马上就可以看到心上人了,一时心神不属,也没有注意到妹妹的异样,两人一路纵马跑了半天,直到拐出了一片山林,看到前面一片迥异于这边地貌的山头了,秦思源才开了口:“那边就是高连部落的栖息地了。”
高连部落虽然出勇士,但是人口基数并不多,加上原来东野与兴州路途不畅,与高连部落这边互通贸易还多些,因此两边关系还是挺好的。
东野位置偏僻,原来是不虞外敌会从东野那边打过兴州来的,兴州军在东野并不设重防,只设了几个岗哨驻兵,两边的边境线倒是来去自如。
秦思源带着秦云昭兴冲冲地赶到湖畔的一片牧场,却没有跟往常一样看到心里的那个姑娘,就连寻常过来放牧的几个女孩,和她们放牧的牛羊,都不见踪影;秦思源心里突地一沉,隐隐升出了一种不安。
“站住!”
齐腰深的牧草里突然站起了几个戎装男子,手持硬弓警惕地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