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源放心,我不会的;阿昭有时也是很听话的。”沈谦拍了拍秦思源的肩膀,心情很好地跟着秦思源往后头洗漱间走了。铁心兰有些狐疑地看了两人的背影一眼,总觉得事情似乎有那么一丝不太对味儿的感觉。
沈谦第二天刚回兴州,罗奕就拖人带了个口信过来,再过两天,他可以连得两天的休沐,要过东野来看望秦思源,还要找阿昭问点事。
东野平寇,罗奕也是立了不少功劳的,加上原来的军功积累,虽然还是校尉,却是顺顺当当升了一级,由从七品升成了正七品。
正七品,跟一个地方的县官品级是一样了,人家还是进士考出来才授官呢,他这样一个无派无系的武举出身,也只有在兴州沈将军的麾下,才能得到这样的因材施用和提拔。
本来他联系过东里岛的船匠们,还以为平寇之后,将军会把船屯的事交给他,不过将军把这事交给了最先跟他提出建船屯的秦思源,倒也是无可厚非,何况秦思源当时就从水寇里招安了一批船匠水手,做起来更是得力。
罗奕也才入兴州军不到两年,年纪又轻,如今手下已经带了一百个大头兵,除此以外,将军还郑重把组建的以邵永年为核心技师的火器营这种机密的事交托给了罗奕负责,这也是对他的看重,可以想见今后晋升前程是一片光明。
只是火器营这一类的,罗奕以前并没有接触过这类奇才,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着手,想着邵永年还是秦云昭请回来的人,而且邵永年也跟他说过,阿昭懂这些,就是那火雷管,也是阿昭做出来的。
罗奕心里立时有了想法,攒了两天的假,去东野一趟,看看秦思源,再跟阿昭那里取点经。毕竟原来在东野的时候,他也只得匆忙跟阿昭见了一面,没说得两句话就不得不走了,平寇之后,两人各忙事情,更是一面都没有见过了。
而且,过不了半年,阿昭也要出了父孝了,罗奕摸了摸怀中收着的一支镶红宝的凤头金簪,心里有些踌躇起来,有些事,或许也该跟阿昭暗示一二了,也好弄明白她对自己是怎么看的。
罗奕一想着此行最后这个目的,心神不由有些忐忑起来,不过一晃神的工夫,一名女子突然从斜刺里的巷口窜出来,罗奕一惊之下紧急勒住了马缰。
虽然马儿在城里只是慢跑,也并没有撞上人,可那女子因为受惊,还是腿脚一软,跌坐在了地上。罗奕连忙翻身下马去扶人:“你没事吧?”
手刚伸出,罗奕已经看清对方是一名姑娘,紧急又把手缩了回去,一时有些无措起来:“我…我去找个人来……”
“不用。”那少女肤白眉翠,容貌姣好,咬着牙说了句不用后,自己攀着那垂下来的马缰站了起来,“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你的事,你走吧。”
她身后的巷子里已经又跑来了一个丫头:“小姐,你怎么也不等等我……”
刚才确实没有撞上人,罗奕瞧着那姑娘除了衣裳上沾了些灰,稍微有些狼狈,也不像是有事的样子,见她的丫环也过来了,松了一口气,抱拳揖了一礼,道了一声“惊扰了”,牵了马缰就走。
才行得几步,突然听到背后一声惊呼:“小姐你怎么了?”罗奕急忙回头,见那姑娘身形摇摇欲坠的倚在丫头身上,赶紧又回过身来:“姑娘,我还是送你去医馆看看吧。”
那女子见他又走了回来,咬了咬唇半低了头有些不好意思:“真的没什么事……只是脚葳了一下,不用去医馆的。不关你的事,你快走吧。”
都这样子了,再不关罗奕的事,罗奕也不好这么一走了之。奈何那女子坚持不用去医馆,罗奕只能扶了她上马,牵了马将她送回她家里去。
一路上那女子不出声,跟在身边的丫头倒是跟罗奕搭了几句话,问了名姓后就一口一个“罗公子”叫着。这称呼让罗奕心里有些不自在,那丫头再搭话,罗奕就只有语气词了,目不斜视地只往前面看着路。
丫头讷讷地停了话头,偷瞟了马背上的小姐一眼,见她审视地看着牵马在前头走着的罗奕,目光微微转动,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丫头也闭了嘴不再说话了。
到了地方,丫头紧走几步上前敲开了一座大宅子的侧门,对里面开门的一个婆子低声交待了一句:“小姐葳了脚了,赶紧叫人去抬一顶软轿过来。”一面回头跟罗奕道了声歉:“罗公子,实在抱歉,我家小姐现在不能乱动,还请你牵了马再稍微等候片刻。”
“无妨的。”罗奕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计较这些些事。话刚说完,里面就传来了一个妇人焦急而关切的声音:“柳儿,你伤到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