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是这样的什么,秦云昭把那截话给咽了下去,可那动作却是表明了她心里的想法。独孤玉蝉看了眼树上的弹痕,只觉得那就是秦云昭在明晃晃地嘲笑自己,脸上不由胀红起来:“大胆,你竟然敢对本郡主不敬!”
姚锦云立即就呛了声:“秦小姐的礼数并无错处,何来的不敬?”更是向独孤玉蝉走近了一步,“还是说我大夏的律法改了,见了郡主竟要五体投地大礼参拜不成?!”
五体投地大礼参拜,那是皇上在太和殿登基加冕时臣子才行的大礼,独孤玉蝉怎么敢说自己能受这样的礼?当即反唇相诘:“姚锦云你胡说什么,我又没说是她礼数出错!”
“既然不是礼数出错,郡主凭什么说她对你不敬?”姚锦云这张嘴可是继承了她爹的优点,抓住独孤玉蝉的把柄就不留情,“或者应该是,郡主是因为秦小姐及时拉了我一把,没让你那弹子打到我,所以就是对你的不敬?!”
独孤玉蝉本来想着,打中姚锦云以后,自己再说是一时失手,就是在吴太傅府上,谁也不好就说她是故意的,她再假意道两句歉,装作内疚一些。
到时姚锦云白吃了痛,要还揪着自己不放,看在别人眼里,那就是姚锦云气量小,心胸狭窄了。只可惜如意算盘打得好,十拿九稳的事,偏偏被秦云昭伸手搅了局,更被姚锦云一句句的堵在了这里。
独孤玉蝉一时说不出话来,脸上胀得血红一片,瞪了姚锦云片刻,恨恨地跺了跺脚:“牙尖嘴利!本郡主不跟你这种不修口德的人说话!”说完瞥了秦云昭一眼,竟是转身就走。
姚锦云哼了一声,正要转身向秦云昭致谢,秦云昭已经低呼了一声:“小心,别过来!”自己却是猛地一低头。
姚锦云只听到秦云昭身后的梅树上又是“咄”的一声响,前面的独孤玉蝉却是“啊”地叫了一声,哇地哭了起来。
“小蝉,怎么了?”刚刚赶到的七皇子虞泽景急步向前,见独孤玉蝉一手捂着额头哭叫,鲜血却从指缝里渗了出来,不由脸色一沉,一边让侍剑赶紧拿手帕帮她按住额头的伤口,一迭声的叫太医过来,一边转向姚锦云和秦云昭两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伤了宝怡郡主!”
“七殿下,我们……”
姚锦云还在云里雾里的不知所措,秦云昭轻轻拉了她一把,端正给虞泽景行了礼:“禀七殿下,我们也不知道郡主为什么会受伤。”
被秦云昭一拉,姚锦云也回过了神,立即先行了礼:“七殿下,郡主距我们有十来步远,我们怎么可能伤得了郡主?”
“十来步远怎么就伤不了了?”虞泽景脸色阴沉地扫了面前两位少女,“说,你们谁扔了石头砸到了郡主?”
“咦,七弟,这是怎么了?”
谁又来梅园凑热闹了?秦云昭眼角余光偷偷一瞥,瞧见又有几人走了过来,当先一人跟虞泽景衣着相似,正在猜测着这又是哪位皇子,虞泽景已经忍气行了礼:“四哥,你怎么也过来了?”
四皇子虞泽弘含笑看了身边陪同的吴太傅的嫡次子吴世彦一眼,温和解释了一句:“吴太傅花甲大寿,我自是要加紧赶回来的,不然岂不是失了礼数。”
见虞泽景脸色不好,对面的姚锦云也是脸色发白,却眼含怒气,虞泽弘的目光在面似恭谨的秦云昭脸上一转,倒像是没看到还在哭泣的独孤玉蝉一样,只笑着问虞泽景:“怎么,刚才七弟在跟几位小姐一起逛梅园?”
话虽平淡,若一个不查应下了,今后难免会传出七殿下喜欢混在脂粉堆里的话风来。果然皇子们都不是省油的灯啊,秦云昭不着痕迹地瞄了虞泽弘一眼,惊讶地发现沈谦竟然是跟在他后面一起过来的,正沉着脸看向这边,微微皱了眉。
似乎有所感应,沈谦目光立时转向秦云昭,眼中已换了一片柔情。秦云昭心头微跳,连忙收回视线,继续装作一脸规矩的低头数着自己脚下的梅花花瓣。
虞泽景自然也听出了他这四哥的话外音,赶紧开脱自己:“四哥,我是听到宝怡哭叫,所以赶过来看的。”
“哦,”虞泽弘点了点头,像是才看到独孤玉蝉一样,“宝怡这是怎么了?还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