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表哥素来对她疼宠,她之所以哭闹,实在是因为她清楚七表哥不可能休妻,可她最终还是不得不接受了皇后姑姑的旨意,嫁给七表哥当侧妃,唯一所幸的,是姑姑还给她赐了一个封号。
“你不要看着寻常你七表嫂左湘对你笑容可掬的,那是因为你是景儿的表妹,是宝怡郡主!如今你嫁给了你七表哥,你们两个的关系就不同了。”
简夫人细细给女儿解释分说着;她家娇宠在掌中的明珠,从来都是按照豪门正妻来教养的,这冷不丁地出了这事,不得不委屈做了侧妃,再有封号,那也不是正妻啊!
“你以后过去和她明面上是姐妹相称,但在吃食用具上第一要顶顶注意,千万别被左湘那张笑脸给哄了去,要小心她暗中给你下钩子……”
“母亲,我知道了!”独孤玉蝉折腾了这一回,现在还是蔫蔫地没有精神,听着母亲絮絮叨叨说了这么多,不由有些不耐,“我又不是不明白里面的关隘,我会防着她的。”
你要是明白里面的关隘,怎么在春宴上就跟景儿做了那事!简夫人努力压住了憋在胸口的话,看着女儿,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莱国公府本就是大殿下和七殿下的外家,家中子女与两位殿下交情深厚,又有独孤皇后在那里,今后就是太后,还怕不会顾着独孤家?何须独孤家女儿再来联姻!
若景儿有这心思,早该在那左家女进门之前就提出来才是,她的女儿就是年纪偏小,景儿也可以等上两年,再迎为正妻。偏偏景儿正妻都娶了,小郡主都生了,这个时候又跟玉蝉搅到了一起。
真是什么冤孽啊,害得玉蝉如今只能以侧妃之礼进门!这进门位份低一头,又是才进府的,以后还不知道要在那左家女儿手中吃多少暗亏呢。
瞧着简夫人欲言又止,一脸忧色,独孤玉蝉提了提精神,轻摇了摇母亲的手臂:“娘,你说的我全听进去了,真的。你放心好了,七表哥那么疼我,有他护着,不会让我吃亏的。”
男人在前院忙着外面的事,哪会知道后宅里女人暗中的争斗?玉蝉到底还小,这傻孩子……
简夫人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男人的宠爱固然要抓紧,可你最主要的还是要自己在那府中立得住脚!女子要在夫家站得住,靠的就是儿子了。
我到时就会给你两个精通药理的嬷嬷做陪房,帮着把你身子调养好。你年纪虽然不算大,可在你这年纪生孩子的也有那么多,早些生个儿子下来才是正事。”
独孤玉蝉不由皱了脸,亲都还没成呢,母亲就给自己规划到生儿子去了,何况……“母亲,哪就能保证我能先于左湘生下表哥的儿子啊?”
简夫人嘴角微勾,眼中却没有半点笑意:“这你就放心吧。我会给你陪送几个厉害的嬷嬷和丫头,你只管听她们安排饮食药膳就行,保准能让你先生下儿子的。”
独孤玉蝉放了心,简夫人开锁从自己的私库中又取了几样精美的头面给女儿,这才算把她哄得平了气。
见天色快近午了,使了问了国公爷正在前院书房里,简夫人整理了妆容,款款而去。
莱国公独孤护刚与幕僚议完事,正打算传膳,听到夫人来了,打发幕僚们去了次间,让长随把简夫人请了进来:“蝉儿那边没什么事吧?”
蝉儿突然在春宴上出事,却说不清一个所以然,独孤护私下也暗查了,却并没有查出什么下手的痕迹,也不得不信可能是七殿下和蝉儿酒后一时情难自持了。
他堂堂莱国公府的金贵嫡女,到头来嫁的还不如一个兵部侍郎家的闺女,虽然皇后特赐一个封号,又赏下不少东西,可到底蝉儿也只能当一个侧妃;实在是让他意难平!
女儿出事后在房间里又哭又砸的事,独孤护自然是知道的,可是事已如此,圣命已下,也只能一床被子遮了羞,把这件事用喜事掩过去;只是还有几分担心女儿。
简夫人听着丈夫关心的问询,心里也松了几分:“蝉儿是个明白的孩子,已经听了我的话,安心备嫁了。”
“那就好。”独孤护低叹了一声,想着若是当初七殿下给蝉儿和沈谦牵的那线能成,现在可能就不会有那么多事了。
如今却是让他纠结万分,偏偏还跟皇后那里说不出口。七殿下和大殿下那里,实际已经决裂了,不过还担着一母同胞的一张皮,互相都是笑脸而已。
寻常百姓家两个侄儿吵架倒没有多大事,可在天家就是摊上大事儿了,原来大殿下承头,七殿下跟在后面都拧成一股绳儿使劲,如今这一分开,到底让他帮哪边呢?
同样的侄儿,同样的嫡子,继续相帮占了嫡长之位的大殿下,还是略一转手帮助成了自己女婿的七殿下?
想起这两天两个侄儿各自的暗示,独孤护不由长叹一声,脑袋隐隐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