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昭“啊”的一声叫了出来,瞧着铁心兰吐得眼泪汪汪的,一时手足无措:“那怎么办,这样呕,会对小孩子不好吗?要吃点什么不?”
瞧着一向镇定的她现在慌手慌脚的样子,大家都笑了起来,袁姣娘拱手行了礼:“大当家,不用急,这孕吐是正常的,过一段就没事了的。”
秦云昭两世为人,真是从来没注意过这样的事,听到袁姣娘这么说,大家也点头,这才慢慢安了心下来:“赶紧的,先回家,心兰姐你想吃什么,我马上给你做去!”
沈谦笑着用力拍了拍秦思源的肩膀,带了这一大堆人进了城。因为还要往白城去,韦、袁两家暂时安置在秦云昭租来的一处别院里,秦思源一家子就进了元宝胡同。
先在路上不好多说,等进了房间安定了,秦思源洗漱了一番就走了出来,看着沈谦坐在正厅里等着,张口叫了声“将军”,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将军,还真成自己妹夫了!这感觉实在有些……奇怪的不是滋味儿呀,自己还能在将军面前拿起大舅哥的架子不?
倒是沈谦到底老成,问了秦思源兴州如今的近况,他们一路过来的情况后,慢慢就扯到了白城的海军卫上面去了。
秦思源要入职白城新建海军卫的协办守备,自然是想多了解些情况的。海军卫是四皇子虞泽弘提议起建,桃子树栽了哪愿意让别人等着桃子熟了来摘?所以暗中已经布了不少亲信在里面。
沈谦与四皇子虞泽弘那里私下商议了好几回海军卫的军情,说起来自然头头是道,秦思源一时听入了迷,直到妹妹出来招呼两人去用饭了,这才想起来,自己这大舅哥本来是有一肚子话要告诫将军的。
不过看着沈谦眼中含笑温柔看着妹妹的样子,秦思源又把嘴边的话忍了下来。看来将军本人他是不用操什么心了,过两天要去武侯府拜访,还是帮妹妹看看公婆如何,和家族环境吧。
休息了一天,秦思源就给成国公府和武侯府分别送了拜帖,隔天就带了铁心兰和秦云昭先去拜访了成国公府。
成国公华敬先是带过兵立过军功的人,跟秦思源很是谈得来,梁夫人带着女眷招待了铁心兰,得知她是高连部落头人的女儿,于是把她当外族女子来客气相待,并不像对大夏女子这样强求规矩礼数,双方倒是宾主尽欢。
等到第二天去武侯府上时,气氛就有些不同了。武侯沈峻山对这门亲事本就不是太满意,又确实觉得秦思源出身低了,言谈间自然带了些秦家高攀了的意思出来;秦思源不由闷了一口气。
女眷这边,尚夫人却是一脸的笑容,客客气气地接待着铁心兰和秦云昭,那股子亲热劲儿,不知底细的人还真会被她诳了去。
田琝陪着说了几句,就告退起身去张罗宴席了,姚玉兰娴静微笑着坐在一边,一边支楞着耳朵听着婆婆和铁心兰的谈话,一边不着痕迹地细细打量着秦云昭,时不时地招呼她一两句。
秦云昭今天穿的是出门做客的衣裳,又因为是来未来的婆家,不愿让人轻慢了去,所以着意妆扮了一下,略微画了个淡妆,抹了口脂,一身浅紫罗兰色百蝶撒花的衣裙,更衬得她肤色嫣粉润白,头上只簪了一支春带彩飘紫色的玉簪,一支羊脂白玉梅簪。
姚玉兰眼尖,认出那两支簪都是京都最有名的宝鉴楼的新品,价格不菲,心中不由咋舌,暗忖成国公夫人不会出这大头钱,以秦家的门庭怕也是拿不出这么多银钱的,怕是她那小叔子沈谦私下补贴的吧。
男人嘛,谁不爱个颜色好呢?到底还是个新鲜人儿啊。姚玉兰虽然自诩比秦云昭出身要好,娘家要得力,打眼瞧着这位未来四弟妹的模样儿和通身打扮,心里也不由起了一丝妒意。
等到要坐席了,尚夫人带了铁心兰和秦云昭姑嫂两人进了花厅,先与家中的主事的男人见了礼。
沈昀看过一眼,微微惊诧于秦云昭的样貌,心中暗哂自己这四弟虽然出息了得,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只看颜色娶了这样的美人,到底岳家无助;心里却是安稳了几分。
沈瑞却是一时看得失了神。秦云昭盛装打扮的样子,他只见过两回,一回是在吴太傅府上,出门时遇见,一回就是这次了。
想起自己与她同船白城一行,她自在言笑晏晏的样子犹在眼前,转眼却是要成为自己的弟妹了,沈瑞的心情顿时说不清的低闷和煎熬。
姚玉兰目光流转,发现丈夫的视线还看着这边,心头一跳,正要细看,沈谦刚好走上一步跟秦思源说话,隔在中间了,又偏头淡淡扫了沈瑞一眼,扬声张罗着大家先入席。
男女分两席就在花厅坐了,中间隔了扇屏风,两边话音可闻。
秦云昭才吃得几筷子,就听到那边声音大了起来,原来是男人们叫取了酒来喝。等到这边放下了筷子,那边还在喧哗不止,竟是不停叫了上酒,非要喝个不依不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