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管避开人眼叫到面前来直接问就是了,他就不信这孙小姐敢有什么隐瞒他的!
孙惟芳余惊未定却又带了些娇羞地走回来,孙慧娴上前迎着佯作关注地问候了几句,慢慢把话题扯到那几位皇子一群人身上来:“三姐姐,那几位都是皇子殿下吗?难怪气势那么轩昂。”
孙惟芳虽然心中不耐烦跟这乡下来的族妹说话,但是教养使然,加上有心炫耀她的见多识广,因此微微抬了抬下巴说了出来:
“那位亲自过来道歉的,就是二皇子殿下,跟在他后面那几个是三皇子、四皇子……和七皇子殿下。”
孙慧娴“哦”了一声,又装作心有余悸的样子问:“那位穿了一身墨蓝锦袍的,不知道是哪位殿下,我瞧着他一身煞气好吓人!”
孙惟芳想了想,噗地笑了出来:“难不成是你盯着人家看了?否则人家会吓着你?那位啊,那位可不是皇子,他是去年平定象南之乱的平南侯沈侯爷,身上还兼着中军都督的职呢。
听说他当年十三岁就上了兴州战场,是从死人堆里滚出来的人,戾气重着呢,他可不是那种会对女人假以辞色的主儿,他的妻子定的可是成国公的女儿,据说还有倾城之色!”
虽然只是成国公夫人的义女,而且还没有嫁过去,可孙惟芳却不打算把里面的细项说清楚,只用一种“你省省吧,快清醒吧”的怜悯加轻蔑地眼神看向孙慧娴。
以孙慧娴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配得上那样的实权人物?何况人家还定了亲事,虽然孙惟芳不明白为什么那两人还没有成亲,但是这并不妨碍她出手碾碎孙慧娴那不切实际的想法。
孙慧娴要门第没有门第,要姿色没有姿色的,要是想一门心思上赶着去给人家做妾,她孙家的女儿还要不要嫁人了?这三个月她跟在母亲后面出入不少高门大户,可都是带着这个孙慧娴的呢!她孙惟芳可丢不起这个脸!
孙慧娴怎么会听不出族姐的暗讽,只是依附在她家,还指着她母亲给自己寻门好亲事,所以也只能咽下了这口闷气,讪讪解释了一句:“难怪我瞧着他那气势很吓人。”
见她还要一口咬定是因为人家气势骇人才问的,孙惟芳轻轻嗤笑一声,语带双关:“既然知道,你不凑上去就好!”
孙慧娴脸色红了又白,最后还是咬着牙又忍了下来。好歹她不是从族姐这里打听到那男人的情况了么?
当初在青县时她就不信,这男子气场强大,瞧着不是个居于人下的,怎么偏就娶了秦娘子那么个商户女子为妻。却原来他的妻子真的其实就是名门贵女,而那秦娘子,想也想得到,必是这位沈侯爷养在外面的外室!
他妻子既是成国公府的小姐,想来权势亦大,这位沈侯爷是怕把秦娘子养在京都被人发现,所以才在知道她有孕后,把她送到了青县来?
孙慧娴自以为明了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现在却只忧心一点,她要想个什么法子,才能把秦娘子的事透给那位被蒙在鼓里的夫人知道呢?
机会转瞬而来,两人一回去就得了消息,侍郎府接了宋大学士的帖子,应了明天学士府的赏花宴。
宋大学士最喜园林花木,府上景色俨然京都一绝,这场赏花宴京都中贵妇们多会到访。孙慧娴打听得这消息,心中不由一喜,或许她可以在明天的花宴上遇上那位平南侯夫人?
第二日晨起,孙慧娴早早打扮停当,带了两名大丫环往大伯母这边过来请安,然后等着大伯母带了她和孙惟芳两个去赴宴。
孙惟芳在垂花门处碰到了她,扫了这位族妹一眼,见她一身雪青色绉纱上衣,烟青色绣玫红蔷薇花的裙子,衣着不是那种抢眼的,细看却是清爽怡人,配上梳得精巧的飞云髻,几样画龙点睛的珠翠,明显从头到脚都下过了功夫的。
孙惟芳似笑非笑地招呼了一声:“七妹妹来得好早。”这才先一步走了进去。
孙慧娴在她身后,张眼瞧着前面那一袭大红幻霞光绣金线牡丹的冰蓝缎,认出了这是今年京都流行的新款,没有几十两银子做不下这一套衣裳;不由暗暗从鼻子里喷了管粗气。
也不知道这位族姐在她面前得意什么,昨天弦外之音嘲讽她是肖想那位沈侯爷,可她孙惟芳又高贵到哪里去了,昨儿个见了那群皇子的时候,还不是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
不过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而已!